看著那個老鬼將他寶貝徒弟親自抱走,周誠欲哭無淚。
他為了防止有人攻山,下山時將所有的鬼面部署完整,只帶了幾個黑衣鬼面出來,誰曾想鄭彥竟然堂而皇之地棄自己而去。他現在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喬晟也傻了,一邊警惕地望著逼近的黑衣鬼面,一邊小聲道:“幫主,我們剛才如果不出來,鄭彥應該也不會把他那個徒弟怎麼樣吧。”
“哦。”古壘瞥她一眼,而後提著周誠的後脖頸用劍拍一拍他的臉,“那晟妹妹再想想,此人如何處置?”
“他是真的一線天宮主嗎?怎麼輕易便被你拿住了?而且鄭彥也輕易將此人棄了?我們不會是綁到假冒的了吧?”喬晟左右打量這個紅衣白臉的小子,像是比古壘還要小一些,怎麼看怎麼不像篡了她的位的人。
周誠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皺眉側目看著古壘,“你究竟是何人?”
“俺是日天派幫主。”古壘一本正經地說來。
“呵,小子,想不到我一世精明,最後竟然毀在了你手上。”周誠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此前種種慢慢閃現,死了,結束了。他本以為從那個女人手上搶過一線天便能讓一線天走上正途。
終究是痴心妄想。
嘴裡不知道被灌下了什麼東西,周誠嗆了一口,驀地睜眼。
“俺給你下了毒,若是想要苟且這條性命,便每月來勾南城外十里的破廟找俺拿解藥。”古壘將他扔到後面躊躇不前的一堆鬼面手中,而後拉著喬晟離開了花園。
一眾青衣弟子也不攔他們,二人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出了鄭家莊。
直到站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混雜的叫賣聲,喬晟的心情才算是平復了一些,扭頭只覺得少些什麼,隨口問道:“幫主,你的紅纓槍呢?”
聞言,古壘下意識朝自己左手看了一眼,那隻手空落落地垂在身側,哪還有什麼紅纓槍的影子?就連包裹,也沒有拿出來。
“我怎麼見你用劍更順手些......”喬晟正疑惑,身側的人又飛奔回了鄭家莊,她只得跟上那個身影。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方才的花園,此刻空無一人,只是水裡殘餘一些血色,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痕跡能證明方才在這裡的腥風血雨。
“俺找到了,果然在這裡。”古壘伸手從草裡面撿起兩個包裹背在身上,而後神色無比堅定地看著喬晟:“俺們家世代使槍,俺的槍絕對不能丟,若是丟了是極大的不孝。”
“哦。”喬晟想了想,“那咱們去廂房找一找吧,興許落在那兒也說不定。”
“對,定是落在那兒了。”
喬晟嘆了一口氣,跟上那個時而聰明時而傻的憨憨。
青衣弟子見了他們二人也不攔著,以至於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徑直進了他們下榻的廂房,果真找到了那杆紅纓槍。
二人正準備出去,就聽見裡屋一陣詭異的譏笑聲:“師兄,即便是你擾了師父的大業,他也還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要保住你的命,竟然。”
喬晟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此人就是那個青衣弟子,阿升。
在這鄭家莊,她聽過的話最多的就是出自於此人之口。
沒想到今日竟然還能碰見他這麼癲狂的時候,喬晟又想起了進啟越城的第一日,那匹脖頸被斬斷,倒在血泊裡抽搐的馬。
即便是過了這麼多日,她還是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你是個不曾拜師的義子,而我卻是三跪九叩進來的正兒八經的弟子,可旁人只認你是鄭家莊的大師兄,我鞍前馬後地伺候,像個笑話一般。
師兄,我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