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輕了?他縫了好幾針好吧。”陳博濤莫名其妙地道:“你好端端的,幹嘛非得打他?”
秦渡說:“他當著許星洲的面,談包一個她那樣的大學生要多少錢。”
陳博濤:“……”
秦渡看著螢幕,漫不經心道:“……老陳,你看,單身真的挺好。”
“——可以在客廳裡抽煙,不用天天早上被小混蛋磨醒,上自習的時候也只需要顧著自己就行了,不用為了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怕她受了欺負。沒有軟肋,渾身都是鎧甲,週末跟著你們出去玩。”
“可是。”
秦渡一邊擺弄著手柄,瞳孔裡映著電視裡在藍天劃過的飛機。
“——好又怎麼樣?沒有許星洲。”
他說完,順手將手柄丟了。
——電視螢幕黑了,任務失敗。
陳博濤那一瞬間意識到,秦渡根本沒在玩,他只是在等樓上的女孩子出來。
客廳裡僅剩的那點煙味被風沖得一幹二淨,秦渡倒了塊木糖醇嚼著,沖淡嘴裡的那點煙味,又試圖給陳博濤遞一塊,結果慘遭拒絕。
陳博濤:“你都沒什麼煙味兒……還吃呢?”
秦渡嚼著口香糖,得意地說:“等會她要親親的,你渡哥從來不讓她聞煙味。”
陳博濤:“……”
陳博濤頓時有點後悔,為什麼今晚要來找秦渡喝酒……
樓上咔噠一聲響,浴室門被推開了,許星洲洗完了澡,揉著還有點濕淋淋的頭發走了出來。她見到陳博濤笑了笑,跑下了樓梯。
“陳哥好。”許星洲笑眯眯地說:“好久不見啦。”
…………
……
那天晚上,陳博濤是來找秦渡喝酒的。
他似乎只是孤獨,就像汪曾祺的摯友在雪天帶著酒餚來拜訪一般——他就這樣帶著酒帶著下酒菜,還給許星洲帶了一點小禮物:一本原版的《furiousy happy》,接著和秦渡在餐廳將門一關,嘀嘀咕咕地喝起了酒。
許星洲沒有打擾他們,坐在客廳一個人啃原版的書籍。
外頭雨聲如詩又如訴,許星洲在雨聲和昏暗的燈光中看了一會兒書,又想起陳博濤帶的是茅臺,擔心他們那點下酒菜不夠,會喝壞胃,就起身去了廚房。
許星洲很會喂自己。
她的奶奶從小就經常教她做飯。像是怕自己走了之後會餓著自己的寶貝孫女,許星洲從小就被奶奶摁在廚房裡教了一堆湖北菜——她從冰箱裡找了些許牛肉,在火上燉了。
餐廳裡傳來兩個青年壓低了聲音的交談,許星洲聽見了一點,又好像沒有聽見。
他們應該是在談論他們的人生吧。
許星洲想。
她坐在廚房裡聽著雨聲看書,鍋裡的牛肉被八角和醬汁煨著,咕嘟咕嘟地冒著孤獨的泡泡。
過了會兒,秦渡拉開了餐廳的門,吃驚地看見了許星洲。
許星洲揮了揮手,對他笑了起來。
“怎麼在這兒?”秦渡面頰有些發紅,似乎酒也有點上頭了,就這麼蹲下來與許星洲對視。
許星洲揉了揉眼睛,迷糊道:“怕你們東西不夠吃……”
秦渡和許星洲親了親,道:“那師兄幫你……”
昏暗的燈光中,青年的唇上還帶著一點淡淡的酒氣。
許星洲被親得面頰發紅,秦渡只是白酒上頭,看上去像是有點醉了。他又在許星洲額頭上小心地吻了吻,乖乖地等在一邊打下手。
許星洲莞爾道:“這個……只要等著燉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