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星洲說:“你去洗個澡再來。”
秦渡:“……”
秦渡想起這裡的大洗漱間,吃癟地說:“可……”
“我知道只有公用洗手間。”許星洲小聲道:“我也知道你不願意進去洗澡,裡面連熱水都沒有,只有漏水的冷水水龍頭,所以你睡陪護床吧。”
秦渡自幼嬌生慣養,連大學寢室四人間都睡不得,看到了衛生中心的洗澡條件就發憷,以往都是去上課的時候順便回家洗澡的。
許星洲直白地總結:“師兄,抱抱可以,睡在一起不行。”
秦渡:“……”
那女孩子話裡的嫌棄,簡直都要溢位來了。
許星洲攻擊完他,立刻一卷被子,抱著小黑躺在了床上——並且伸出一隻腳示意秦渡趕緊睡陪護床去,別把大家吵醒了。
秦渡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正當許星洲以為他要睡陪護床,就聽見他拉開了櫃子。
他在櫃子裡翻出了換洗衣服和毛巾,又取了許星洲平時洗手用的肥皂,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許星洲微微愣住了。
她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看著窗外明亮的月亮和漆黑的樹藤。
外面的公用洗手間裡傳來嘩嘩放水的聲音,而鄧奶奶吃了安眠藥,正甜蜜地打著鼾。她聽見樹葉摩挲的聲音。細微的、護士的腳步。
溫柔風聲浸潤長夜。
不知過了多久,病室的門吱呀一開,秦渡以毛巾擦著短發,推門而入。
他已經沖過了澡,套著短褲背心,渾身都是許星洲那塊皂的味道——連頭發都是用肥皂洗的。接著他爬上了許星洲窄窄的病床,掀開她的夏涼被。
許星洲迷迷糊糊地道:“……師兄。”
秦渡睏倦地嗯了一聲,將小師妹摟在了懷裡,說:“……師兄洗過了。現在很幹淨。”
於是許星洲翻過身,柔軟地抱住了他
小姑娘的抱抱又軟又嬌,鼻尖還都是她發間柑橘花的味道。
秦渡被撓得心裡發癢。
“師兄。”許星洲還乖乖地問:“你今天怎麼了呀?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秦渡愜意地眯起眼睛:“……嗯?也沒什麼。去公司的時候他們說崇明那邊的工地出了點事兒。我得去,也正好整個組裡只有我有車,就開車帶他們過去了。”
“誒?什麼事啊?”
許星洲頭一次聽秦渡談論他家那個公司,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秦渡模糊地回答:“……能有什麼事,就是民工的那些糾紛……家裡那攤子事兒而已。現在要去實習了,我爸就交給我,讓我去練練手——結果大概是我穿得最正式,有人以為我是管事的,對著師兄就是兜頭一盆髒水……”
秦渡又說:“好在沒動手。”
許星洲一愣,敏銳地問:“師兄你不是管事……的嗎?”
他這種人,去了肯定是頤指氣使的。
許星洲想了一會兒,又有些莫名地問:“現場還有比你級別更高的?”
秦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