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手機,發現秦渡發了一堆資訊過來——許星洲無力承受與秦渡以任何方式的溝通,眼眶紅紅地看了一會兒,把他的訊息框刪了。
然後許星洲從床上爬了起來,打起精神,從程雁暖瓶裡倒了點兒熱水沖了杯咖啡。
外頭早已不再下雨,五一假期將近,程雁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翹了週五的課,打算下午一下課就滾蛋,坐六個小時的動車,與家人團聚。
許星洲拿著自己的化妝包,踢了踢地上的兩大盒五芳齋粽子,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相當沒意思。
……但是,每次都要給奶奶買東西,是很久以前就說好了的。
許星洲又踢了一腳那倆禮品盒,把自己桌上零零散散的東西一推,開始認真地化妝。
她氣色實在不算好,畢竟一天晚上沒睡,黑眼圈都出來了——許星洲只得好好上了底妝,連隔離帶遮瑕地上了個全套。
許星洲看著自己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想了一會兒,還是挑了自己最心機的那支白蓮花唇釉,塗了上去。
——今天是要去見人的,化妝是對那個人最基本的尊重。
許星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盡力讓自己顯出了點兒氣色。
外頭天陰沉沉的,風裡帶著擠不幹淨的水汽,呼地吹起了許星洲的t恤。
許星洲走到華言樓門口時,那裡還剛剛下課,大門口人來人往的都是下課的學生。門口廣袤的草坪上坐了幾個神神叨叨的研究生——在打坐。
許星洲路過時瞄了一眼,覺得那幾個研究生應該是學數學的……或者凝聚態物理,看上去十有八九是課題要due了,目前出來打坐,以免自殺。
許星洲要找的那群人——實在是非常好找。
畢竟,不是每天都有一群人扯著橫幅在華言樓門口拍定格照片……
那幾個p大光華的男生聚在一處,一個騎在另一個頭上,手拉橫幅,另外幾個瘋狂拍照片,一邊拍一邊狂笑。
許星洲:“……”
“你別動啊老岑!”一個人喊道:“端正你的態度!這可是要上咱學校門戶網的!!”
那個叫老岑的多半被卡了什麼難以言說的部位,慘叫不已:“操你大爺!!靠!高巖!放我下來——!”
許星洲試探道:“那個……”
另一個個子挺高的男生一邊拍照一邊哈哈大笑,說:“bbs見吧!”
許星洲:“……”
然後那倆人咕咚一聲倒下了,摔得嗷嗷慘叫,周圍一群男孩笑得都快裂了……
這世界上,直男的智障程度果然是不分國界不分學校不分年齡的。
許星洲點了點那個正在哈哈大笑的青年的肩膀,大聲喊道:“你好——你好!我找林邵凡,他在嗎?”
那青年聞言一愣,把手機放下了。
“我是他高中同學,”許星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說:“今天老林約我見面,我來這兒找他。”
那青年爽朗地笑了起來:“你就是許星洲吧?”
許星洲吃了一驚:“對的,你認識我?”
“——沈澤。”那青年簡單地自我介紹,又道“一個認識的師兄和我提過,很高興認識你。”
許星洲還以為是林邵凡天天提,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師兄——許星洲怎麼都想不出她在p大有認識的大三學生,便對沈澤點了點頭。
這男生外貌條件不錯,有種直爽而壞的味道,身高甚至和秦渡差不多,許星洲之前聽過八卦,貌似在與他的初戀女友異國戀。
“林邵凡在那邊。”
沈澤指了指華言樓門口,故意、帶著一絲要看好戲的語氣,道:
“——他以為你在裡頭上課,正在門口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