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一傻:“啊?”
“我讓你表白。”肖然平靜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就算你今天專門把我叫到那裡照看她又怎麼樣?你堂堂正正的一句‘她是我女朋友’——比十個我都管用。”
秦渡難以啟齒地對著話筒道:“……可是……”
肖然:“可是什麼可是,你還打算讓那種女孩子表白?我給你說,你要是幹出這種事兒我是真的看不起你。”
秦渡用鞋尖兒踢了踢地上的水窪,一句話都沒說。
聽筒裡肖然登時聲音高了八度:“老秦你他媽還真有這個打算?!”
雨聲之中,秦渡羞恥道:“……只是想過。”
“表白我想過挺多次的了,”秦渡嘆了口氣,不好意思道:“……但是我一直不敢。”
肖然:“……”
“她哪哪都好啊。”
秦渡說。
那瞬間,彷彿連春天都折了回來,與秦渡在同一個屋簷下淋雨。
“……她怎麼逗都可愛,”秦渡說話時猶如個少年,甚至帶著一絲靦腆的笑意:“一笑我就心癢,捉我袖子叫我一聲師兄,我連心都能化給她看……”
那是秦渡在春雨裡所能說出的,最溫暖的詩。
“——可是,我怕她拒絕我。”
他說。
“我哪裡都不差勁,”秦渡對肖然道:“我有錢,長得好,家世相當不錯,聰明,無論她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我都可以滿足,可是——”
——可是,她不吃這一套,秦渡想。
他對許星洲遞出搭訕紙條的時候,他與許星洲重逢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點。
那些他引以為傲的、甚至可以所向披靡的外在內在條件,許星洲統統不曾放在眼裡,在她的眼裡那些東西甚至毫無特殊之處,她看向秦渡的時候,所看重的是另一些東西。
秦渡必須承認,林邵凡也好、那些普通的男孩,他們每個人,都比自己更適合她,
肖然在電話裡說:“……表白吧。”
秦渡欲言又止:“……我……”
電話那頭,肖然在雨裡,輕聲道:“……別操心有的沒的,去吧,去表白。”
秦渡:“……”
“最簡單的方法了,”肖然說:“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了,她怎麼會懟你,但是以我接觸的她來看。”
“——你去表白,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次日中午。
許星洲一晚上沒睡著,快天亮了才稍微眯了一會兒,結果完美翹掉了第二節課。
怎麼想,秦渡都是沒有錯,許星洲醒來時,心裡空空落落地想。
只是以許星洲自己的脆弱程度,秦渡是最可怕的暗戀物件罷了。
——秦渡這麼一個喜新厭舊的人,何況他能表現在外的那點喜歡實在是少得可憐。他初中時給那時的女友三週花了四五萬,尚且可以以不走心的理由把人甩了,那這個叫許星洲的姑娘呢?
許星洲捫心自問可以接受分手,卻無法接受這種近乎‘棄若敝履’的行為,哪怕連想想都不能接受。
——許星洲已經被丟棄過一次,搭進去的是自己的人生。
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李青青發來微信,問她:“醒了沒有?粥寶,要不要給你帶飯?”
許星洲躺在床上打字:“不了,我不太餓,你們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