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洲囂張道:“秦渡你看什麼,是不是打算和我打一架……”
“打架?我不做那種事。”秦渡挑著魚香肉絲裡的萵筍,漫不經心地說:“許星洲,腳伸直一點。”
許星洲:“……誒?”
她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把腿伸直,迷惑不解地看著秦渡。
秦渡慢條斯理地挑完萵筍,許星洲迷茫地看著他。
再然後,秦渡一腳踢在了許星洲的腳踝上。那一腳一點都不重,但是絕不是什麼爽利滋味兒。
許星洲被踢得當即嗚咽一聲,再也不敢大放厥詞了……
黃梅季迫近,地裡漫出一股潮氣,霓虹燈將地裡漫出的霧染得五顏六色、色彩繽紛。
門口的商業街燈火通明,馬路川流不息。他們走出那個校區時,林邵凡連走路都不敢離許星洲太近,像是怕她嫌棄似的。
程雁離他們離得老遠,在接電話,那語氣一聽就知道非常暴躁。
許星洲:“……估計又是他們那個事兒逼老師……”
程雁接完電話,忍著怒氣道:“我得去趟臨楓校區,那邊老師找我。”
許星洲問:“怎麼了?”
“沒怎麼。”程雁道:“申請書有點問題,去找他拿材料,得重新寫一份。”
程雁說完,又看了一眼手機——手機上多半還是那個老師的奪命連環ca,她氣急敗壞地撓了撓頭,但是又知道不能耽擱——於是立刻拿著手機風風火火地跑了。
這一連串變故發生在五分鐘之內,林邵凡感慨道:“……都七點多了,還得去找老師,大家真是都不容易。”
許星洲笑著點了點頭。
“你住在哪?”許星洲又問:“等會我送你回去?”
黑暗裡,林邵凡又開始臉紅,他面板白,羞赧道:“……怎麼能讓你送我呢,你明明是個女孩子。”
秦渡聞言,響亮地哼了一聲……
林邵凡臉更紅了,簡直稱得上是羞恥地說:“那、那個就是……我有幾個同學在外頭等我,我們等會一起打車回去就可以,星洲你怎麼回去?就是坐地鐵嗎?”
許星洲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吧,不用擔心我。”
春夜濕潤的風呼地吹過,許星洲的裙擺被吹了起來。
秦渡看著她,那條連衣裙將許星洲襯得像花骨朵似的,她走在夜幕低垂的道路上,像是千萬個落入水底的行星。
星洲,星辰之洲。
——是一個配得起她的名字,秦渡想。
校門外絢爛的霓虹燈光裡擠著一群大男孩,都是林邵凡的隊友,一個個的都不超過二十歲的樣子。他們嘻嘻哈哈地和林邵凡打招呼,給他起了一堆諢名兒。
“這個就是你那個同學吧?”其中一個人嬉皮笑臉地道:“還真是挺好看的哈哈哈哈——”
林邵凡臉蹭地漲紅,他的臉皮本來就白,一紅就格外明顯。
然後他結結巴巴地說:“別、別調戲我同學,滾蛋!”
“哥,調戲你可比調戲你同學好玩多了。你這個臉皮是真的不行,”另一個人又調戲他:“你啥時候考慮和姓沈的中和一下?”
什麼中和?許星洲腦袋上冒出個問號,踮了踮腳,在路燈下看到了那個“姓沈的”。
那個“姓沈的”遊離於這個群體之外,正在打電話,路燈昏黃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霧氣影影綽綽的,看不太分明。
“還在跟他國外的女朋友打電話呢。”那個人複雜地說:“我要是他女朋友,我可能已經隔著電話線殺他下酒了。”
許星洲好奇地豎起耳朵聽了聽,只聽得風裡傳來幾句斷斷續續的:“……求人的時候就得跪著叫老公,懂不懂?……你不懂我就得讓你明白……”
許星洲:“……”
許星洲只覺得,當他女朋友一定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