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扇點了點頭,雲沉的決定她多少也能看出來一些,一片心意銘記在心,身心不負,只此唯一。
蘇扇本以為就此好好養傷,等著離京之後,遊山玩水,自由自在了。
然而總會有猝不及防的時候。
張明瑞帶著飛羽親自登門,把飛羽劍往前一送,道:“侯爺,您讓屬下找的東西,我帶來了。”
好巧不巧,蘇扇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雲沉正和杜長空下棋,更巧的是,醒過來的陶玄也在此時拜訪。
杜長空雖然當年沒與蘇扇相處過,南門先生的大徒弟的名號確實是聽過,也見過其佩劍飛羽的畫像,當即認了出來。
更別說陶玄。
蘇扇一口葡萄卡在了喉嚨裡。
這就有點尷尬了,蘇扇感覺自己的馬甲在大庭廣眾之下搖搖欲墜,忙給侯爺遞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雲沉平靜道:“勞煩明瑞了,收回我房中罷。”
陶玄道:“稍等,侯爺恕罪,此劍乃是飛羽劍,原先為我南門師姐所有,後為侯爺所得,這是怎麼,忽然離了侯府流落他地?”
雲沉見了一眼蘇扇,蘇扇按著脖子,被葡萄梗得淚花兒都快冒出來了,頭跟撥浪鼓似的搖。
雲沉忽然笑道:“不瞞先生,拙荊一不小心落在了匡開波的營帳裡,我只是把它拿回來了而已,畢竟是她的劍。”
蘇扇終於艱難地把葡萄嚥了下去,她懷疑自己吞了葡萄核。
蘇扇:“這個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師父可能也無法作證,但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已至此,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覺得就挺好。”
一向心思清明深謀遠慮的謀士陶玄愣在了原地,杜長空的棋子落在棋盤上,一時也完全無法反應。
張明瑞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雲沉解圍:“陶先生,長空,先請坐。此事我也覺得離奇,但事實如此,扇兒也非有意隱瞞。夜桃,給兩位公子上茶水壓壓驚。”
雲沉拿過飛羽,把暗紅色劍穗繫上,又遞給蘇扇。
飛羽到了誰手裡,陶玄和杜長空的目光就移到哪處,蘇扇覺得自己彷彿拿了個燙手山芋,忙說:“你們知道師父在哪裡嗎?”
杜長空有些呆楞地回應:“我與二師兄已經多年未見師父,也不知其訊息。”
蘇扇道:“接下來,你們有何打算?”
陶玄道:“我已落下病根,病體一副,難以永壽,京城水深,不受爵位,不要功名利祿,往後歸隱江湖,做個閑散野人。”
蘇扇點頭:“也好,等我和侯爺找到了住處,告知與你們,請你們來做客。”
陶玄點頭,杜長空道:“我在太醫院已經學夠了醫術,打算請辭往江湖走走,多見些世面多學一些知識。”
蘇扇忙點頭,道:“極好,這樣我也放心。我忽然想起師父曾說,武學、智謀、藥理三者可定天下,沒想到……他竟真的湊齊了我們三人。”
陶玄起身,忽然朝雲沉行禮,鄭重道:“往後,師姐就託付給侯爺了。”
雲沉按住起身的杜長空,忙讓陶玄也坐下,“定不負所託,我會照看好扇兒。只是容我多嘴一句,朝綱待修,百廢待興,正是陶先生大展智慧才華的時候。”
陶玄道:“對侯爺來說,這何嘗不是最好的機會呢?陶某苦思多日,求不來一個心安,想多出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一生所歸之處。”
大家都在紅紅火火地修複損傷,然而臨安侯府卻在準備行禮。
侯府內的所有下僕,雲沉都給予體卹金或是替他們找到妥帖的主家安排妥當,老管家年邁,留在京都,雲沉留下足夠的銀子,也夠他頤養天年。
老管家是見著雲沉從孩童時長大的,見其要走,傷感涕零,得知是自家夫人拐走了侯爺,心情極度複雜,對輕浮的年輕人失望透頂,於是拍拍屁股,過自己的愜意生活去了。
蘇扇給夜桃找了個好人家,讓蔣方研在京城照拂著。對於一直陪伴在臨安侯身邊的杏白姑娘,雲沉感念舊情,贈予厚禮,給其自由,卻拒絕了對方想要陪伴左右的請求。
雲沉換了一身常服,頭發落在肩頭,又面容年輕,頗有幾分江湖人瀟灑恣意的灑脫。他站在城門前,遙望京城城牆,目光略過送行的百姓,最終落在了蘇扇的身上。
蘇扇的傷養得差不多了,面色紅潤,手中提著飛羽,原本高高的發髻不再,一頭柔順的黑發長而及腰。
然後兩人收拾了些銀兩和貴重物品,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無人知曉的夜晚,逃離了國都,落入滾滾江湖紅塵。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篇番外明日放出,求大家支援,麼麼噠~
☆、番外二 歸來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