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
閻初瞪大了眼瞧他。真是人不可貌相。
蘇兄適才那模樣恐怕進了洞房就倒床睡了,洞房花燭新婚之夜……白白浪費這良辰美景。
瞧這江行素來是謙謙君子的模樣,老實巴交的,今兒才露出狐貍尾巴!
閻初陰惻惻笑起來,附到江行耳邊問:“江兄,蘇兄哪得罪你了?讓你這樣使陰招。”
江行神情淡漠地看他一眼。
分明是極淡漠的一眼,閻初卻被他看得一個激靈酒都醒了幾分,忙從他耳邊退回來。
江行仍舊是淡淡的語氣,端的是君子淡如竹的風範:“無甚得罪,純粹是某心情不佳罷了。”
他說完忽然對著閻初笑了笑,把他適才附耳過來的聲音學了個十成十:“閻兄你也要小心哦。”
閻初:“……”太可怕了!
……
宴席散去,江行獨自一人出了寧國公府。
剛出府門,便在蘇府門前右邊那隻的石獅子旁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
他提步走過去,嘴角不自覺帶了笑。
姜宜仍是作書童打扮,她看著江行一步步走過來,然後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皺了皺鼻子,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佯作兇巴巴的樣子問他:“你又喝酒了?”
江行道:“一點點。”
姜宜好不情願的樣子:“那勉強原諒你吧。”
江行心裡好笑,他問:“等多久了?”
姜宜仰頭看著他答:“不久。”也就小半個時辰吧。
江行微微笑了下,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姜宜不明所以,抬頭看他:“嗯?”
江行轉而替她順了順頭發,淡淡道:“無甚,只是忽然發現你很可愛。”
比那美人蛇似的女郎可愛多了。
姜宜笑彎了眼:“你才知道啊?”
江行看她笑得燦爛,一顆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抬手又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走吧。”
“嗯。”姜宜跟上他的腳步,一同離去。
未出幾步,江行回頭看了一眼巍巍然的寧國公府,那府邸在夜色裡如同張著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巨獸,眼見著便要將他吞噬。
江行想到他明日上朝之時要呈上去的檢舉信,彷彿已經能預見到明日朝堂上的風起雲湧。
而他將站在風口浪尖上。
走了片刻,出了興寧坊,江行偏頭問那小姑娘:“若有一日我在京城待不下去了,你將如何?”
姜宜抬頭,笑得好似沒心沒肺:“你去哪我便去哪,四海為家都行。”
轉而又添了句:“你可不能丟下我。”
那頭靜默半晌,好半天才聽得一句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