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莫名覺得他這語氣有點無可抗拒,愣了一會兒,還是把酒倒滿了。
江行端著另一壺酒,也倒滿了。他舉杯:“恭賀新婚。”
蘇庭接下,二人一同仰頭喝盡一杯酒。
不料蘇庭剛喝完,又是一杯舉在了半空中。
江行舉著杯道:“百年好合。”
蘇庭二話不說又仰頭悶了一杯。
還未及喝完,那頭的江行又倒滿了一杯舉過來。
“早生貴子。”
“……”蘇庭深深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轉了性。
閻初在一旁叫好,還不忘槽了兩句:“江兄你個狀元郎,連個賀詞都想不出來了嗎?淨搶我的詞。”
他說著自個兒倒了杯酒喝起來,作沉痛狀搖了搖頭:“江郎才盡吶,江郎才盡吶。”
江行不搭理他,迎著蘇庭沉痛的眸光淡淡道:“世子難道忘了適才在府前答應江某,要好好喝一杯的嗎?”
蘇庭心道:這是一杯嗎?!
說話間,江行又斟滿了一杯,舉過來:“舉案齊眉。”
“永結同心。”
“白頭偕老。”
“珠聯璧合。”
“佳偶天成。”
“琴瑟和鳴。”
……
不一會兒,蘇庭手裡這壺酒就已經見了底,他扶額。
那頭的江行也喝完了一壺,倒是臉色都未變一下。
蘇庭已經無暇思考江行今日為何酒量突飛猛進,又突然抽什麼風。他腳步虛浮地進了洞房。
……
宴席已近尾聲,喝倒了一片人,翰林的那一桌上,閻初用手撐著腦袋看他旁邊仍挺直脊背坐著的江行。
他也奇怪。
這人明明是他們中最不能喝酒的,平日是滴酒不沾,酒席上不得已喝一兩杯就醉了。且上回他們三人瓊林宴之後去酒肆喝酒,他家的那個妹妹特特跑來提早把他接回去了。
那小丫頭還瞪了他好幾眼,暗怪他拐他兄長出來亂喝酒。
閻初轉而想到蘇庭那個妹妹。
嘖。一個二個都是“妹管嚴”。
還是他在京城孑然一身,來得逍遙自在。
閻初腦子混混沌沌,左思右想,忽然舉起適才江行喝光的那一隻酒壺。
江行吃著菜,沒注意這邊,轉頭便看見閻初舉起那酒壺,仰頭張嘴喝幹了最後一滴。
江行眼角微抽,暗道不妙。
果然,閻初忽然坐直了身子。
“江兄,你這是白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