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醒了?”
“夭夭?!”
蘇庭伸手在蘇虞眼前晃了晃。
蘇虞猛地回過神來。幾近二十年不曾有人喚過她的乳名了,讓她適才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睜大眼睛,發現一旁睡著的阿兄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你怎麼了?又病倒了。”見她作勢起身,蘇庭伸手拿過一個迎枕,將之放在她的背後。
蘇虞坐起身來,斂了眸,道:“我裝的。”
出水榭的時候,她猛地站起身,眼前發黑,一個踉蹌,瞧著那頭兵荒馬亂,索性順勢閉眼倒地。
蘇庭皺眉。
“我把二姐推下水了。”她說。語氣淡得像是在說今兒早吃了碗蟹黃粥。
蘇庭適才甫一回府,便聽身邊的小廝說,只一個下午府上就病倒了兩位娘子——
一個是暈倒了的蘇虞,一個是落水了的蘇瑤。
一個是親妹,一個是堂妹,誰親誰疏他自是拎得清。他遣人去二房慰問蘇瑤,自個衣裳都未換便直奔蘇虞的院子。
妹妹把堂妹推下水了?
蘇庭心下略疑。自家這妹妹雖說是嬌蠻任性了些,但一向還是會把握分寸的。即便她與二妹素來不大對付,但無緣無故推人下水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他靜待她下文。
蘇虞理所當然道:“她想推我下水,我就把她推下去了,難不成還坐以待斃。”
“二妹?”
她瞥了眼他皺得越發緊的眉頭,出聲打斷了他:“因為我把衛霄送的香囊給扔了。”
自病中清醒後,她連著幾次拒接了衛霄遞來的信和物件兒,大抵是把他逼急了,竟出此下策,從蘇瑤處下手。
蘇庭越聽越糊塗,但混亂的因果關系並不妨礙他弄清楚一點——
蘇虞把衛霄送給她的香囊給扔了。
他忍不住道:“扔得好!咱不稀罕他的東西!”
他向來不喜妹妹與那衛霄走得太近。就衛霄那樣的,想娶他蘇庭的妹妹,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蘇虞翻了一個白眼,說:“可二姐稀罕呢,稀罕得想把我推下水。”
蘇庭訝異,蘇瑤稀罕衛霄?就因為這個所以想推蘇虞下水解恨?
蘇虞索性把話挑明:“二姐喜歡上衛霄,但衛霄喜歡我不喜歡她,她嫉妒我。”
蘇庭瞪眼:“姑娘家家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
蘇虞瞪回去,“要你管。”
“那你喜歡衛霄麼?”蘇庭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蘇虞脫口而出:“誰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