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分鐘後,她又發來一條簡訊。
上面是醫院的地址。
喬東陽握著手機,看著不帶感情的文字,脊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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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春了,池月肚子漸漸隆起,穿了件寬鬆的孕婦背心,坐在窗邊打盹。近來她常常疲乏,有時候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想就睡了過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好幾次噩夢裡,都有夢到令她害怕的蛇,就像是某種預兆。
她特地查了周公解夢。
孕婦夢蛇,說是要生兒子。
她剛才就是想著這個事睡過去的。
沒想到這個白日夢裡,又夢到一條大蟒蛇,爬到了她的床下,嚇得池月夢裡也冷汗涔涔,直到喬東陽進來叫醒她。
“怎麼睡這裡了?”喬東陽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熟練將她落下的碎髮捋到耳後,“做噩夢了?”
“唔~”池月鬆口氣,身子軟軟靠著他,“可不就是麼?”
“說了不要在視窗睡覺怎麼不聽的呢?這樣不僅會做噩夢,還會感冒的。倒春寒瞭解一下?”
“我又不想睡著。可是你兒子要睡,我有什麼辦法。”懷了孩子,池月常常會在他面前耍點小無賴,而喬東陽吃這一套,不論她說什麼,都哄著,不爭論。
聞言,他也只是笑,“是是是,我錯了。可是喬太太,你怎麼就知道……這肚子裡是個兒子?”
“周公說的啊。”池月打個呵欠,“實不相瞞,剛才又夢到蛇了。夢蛇,生兒子懂不?”
“這也信!”喬東陽忍俊不禁,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早上有沒有乖乖吃飯?!”
“有啊。最近食量可不得了。”池月站起身,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叉著腰,“你看我這一身肉,是不是又胖了?”
“這不是胖!這是豐腴,懷了孩子都這樣。”喬東陽像哄孩子似的耐心哄著她,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裡,有一種特別低沉的質感,“媽呢?”
“樓下。”池月笑道:“我在房間裡,她一般不打擾。”
“哦。”喬東陽點點頭,坐下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給你捏捏?”
“沒有——”池月觀察著他,忽而詭異一笑,“你這兩天有點奇怪。”
喬東陽受驚般抬起頭,看到她促狹的臉,又笑了起來,“你又知道了?說說看,我哪裡奇怪?”
“嗯……”池月長長的語氣助詞,歪著頭,看著他,“每次跟我說話,你都像是沒話找話。”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存在感應這種東西,或者說氣息感受,懷疑的事,擔心的事,往往會成為真的,因為感應會比理智更快一步做出判斷。
池月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怎麼?不肯承認?”她拖住他的肩膀,突然擠了擠眼睛,“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情況了?”
喬東陽:“……”
他起手敲她腦袋,“你這一天都想些什麼?”
哼!池月翻個白眼,“社會新聞沒有看過嗎?老婆懷孕生孩子的時候,是老公出軌率的高發期。很多男人在這個時候,餓不擇食,沒有自制能力,就是不知道喬先生你……”
“唉唉唉,咱們不興胡亂猜測的啊。有損形象!”喬東陽說著就捉了她的手,盯住她許久,突然,幽幽地嘆了聲。
“池月……”
她以為他要說什麼。
可他,欲言又止。
池月心裡一動,臉色沉下,“難道你真的有事?外面有女人了?”
喬東陽眉頭微斂,“邵之衡的秘書,希望你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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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休養後,池月是大部分時候都住在萬里鎮,偶爾會去申城。得到訊息這天,她剛剛從申城回到萬里鎮,離邵之衡所在的京都有好幾千里路。
喬東陽的話,讓她十分意外。
在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一直以為邵之衡在國外做生意。當初他委婉地拒絕參加她的婚禮時,就是這麼告訴她的。池月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話裡的真實性,因為邵之衡從來沒有欺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