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茹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那怎麼還...”
喬姑姑唏噓,“其實平心而論,皇后待我們娘娘,是很好的。雖抱養了五殿下,但說好了是兩人一同撫養,她儘管可以去看。娘娘一例的吃穿用度,也同長秋宮一模一樣。便是陛下,也因為她生了皇子而另眼相看。偏偏我們娘娘,也不知是哪根孤僻筋拐了,竟什麼榮寵也不要,到後來,連兒子也不稀罕了,一個人孤零零地搬來了這裡。”
竹茹聽到後來,大概的明白了過來:原來一切都是賈貴人的心結在作怪啊。
這個結論一出來,她頓時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那樣難。對喬姑姑道,“其實說白了,也沒有什麼。”
喬姑姑嘆道,“可不是麼!”
履霜許諾道,“請姑姑放心,我既嫁給了太子殿下,就一定會設法轉圜的。”
沒想到喬姑姑聽了並不歡喜,反而更愁,“太子妃不知道,從前申良娣剛嫁過來,也是想為我們娘娘盡心的。可誰知道太子殿下人漸漸地大了,心也硬了,竟是怎麼也不肯回轉過心思。我們娘娘,又是比他更傲的...”
履霜聽的嘆息,但還是握住她的手,懇切道,“再讓我來試一試吧!”
這晚太子過來,同過去一樣,在燈下拿著一卷書,讀至深夜。履霜悄悄地把從祥符宮帶來的糕點擺在他手邊,勸道,“殿下晚膳進的不多,吃塊糕點吧。”
他隨口答應了一聲,拈了一塊菊花糕吃了。
他的神情幾乎是在那塊糕點才入口時就變了的。
見他罕見地皺起了眉,竹茹在旁惴惴不安。但想著他脾氣一向好,大約是不會出什麼事的。可誰知他這次竟大失所常了,想也不想就把那塊糕點扔進了腳下的簍裡,起身對著履霜道,“別再拿這種東西回來。”
履霜吃驚地站了起來道,“殿下...”
但他完全沒有想聽的意思,態度異常的強硬,起身就出去了。
這對他這樣的人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惱怒。竹茹不由地惶急,拉著履霜的袖子喊,“殿下!怎麼辦?”
履霜拂了拂手指上的碎糕點,不以為意地說,“不用怕,去睡吧。”
她說的輕巧,但竹茹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又打聽到,太子離了正殿後,去了書房安置,不由地更著急了,同履霜道,“殿下還沒起頭呢,太子的反應就那樣大。往後可...”
恰逢申令嬅來看她們,耳朵裡刮到這一句,隨口問,“起頭什麼?”
竹茹便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訴了她。申令嬅聽了嘆道,“這事我也曾幹過,太子每次都是拔腳就走。總之我勸你,別再觸他黴頭了。若你心裡可憐賈貴人,逮著空常去看望她也就是了。”
履霜蹙眉嘆息,“終究是親母子,怎麼就鬧成了這樣?”
申令嬅往周圍掃了一眼,見殿裡沒有旁人,這才敢說,“我也是後來加了意多方打聽,才曉得從前太子還小時,不知道賈貴人是生母,幾次對她不鹹不淡的,她一來抱,就哭,直弄的賈貴人歇了親近的心思。可偏偏後來太子又知道了人事,想著去親近。但你想,賈貴人那麼傲的人,能轉圜麼?有一年,皇后逼的緊,數九寒天裡叫太子寫大字,連火也不給他生一盆。他受不過,偷偷去找賈貴人。可她愣是沒開門,把太子凍壞在了宮門口。她那裡又是沒人去的,一直到第二天巡邏的侍衛來了,才把太子從雪地裡挖出來。所以到現在,太子也就對她很冷了...”
申令嬅的話令竹茹唏噓不已,私下裡她又勸過履霜許多次,讓她不要去管賈貴人的事。但她每次都沒有聽,居然又試著同太子去談。又常往來於祥符宮,去看望賈貴人——即便她總是閉門不見。
內廷不大,這些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小宋氏聽聞太子幾度不悅,拂袖離開正殿,幸災樂禍地說,“我還以為那竇氏有多聰明呢,居然三番四次地去觸太子的黴頭。宮裡誰不知道,太子和賈貴人相敬如冰的?”她說順了嘴,連在大庭廣眾下也不避忌。
而太子,不知道他是不是麻木了,慢慢地,他已經不再阻止履霜去看賈貴人了。甚至有時兩人偶然談論起她,他也不再像那天一樣轉身就離去,只以沉默相對。
倒是深宮中的聖上,偶然得知了此事,嘆息著說了句“太子妃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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