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哼”一聲,捂著肚子一溜煙跑遠了。
齋菜很是豐盛,滿滿當當擺了長長一桌,也不知誰交代了,李八卦面前還有一盤刀口蒜泥白肉。
豬肉片切得薄薄的,片片透亮,泛著盈潤的光澤,蘸上蒜香的調料碟,入口清香不膩,開胃下飯。
所以李八卦胃口大開地吃了五大碗白米飯,又把一海碗三鮮菌菇湯喝得一滴不剩,這才心滿意足放下筷子。
待丫鬟撤下飯桌,李雨兒開口:“昨日小婦人尋得一神醫,以後君兒的病由他照料。這幾日多謝幾位道長掛心,我讓管家備好馬車幹糧,你們隨時可以上路。”
君兒就是李家大少爺,李少君,一個從出生就躺在床上沒起來過的病秧子,今年二十,正是大夫判的生死劫年紀。
言下之意,送客。
曲雲流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輕聲道:“李夫人,就算令公子的病無礙。依今日所見,府上恐有鬼怪作祟……”
“多謝道長好意。”李雨兒淡淡打斷他,起身道,“家中之事小婦人自有計較,不勞掛心。”
花無邪慢悠悠地呷了口清茶,撐著下巴道:“可巧了,這世上同我齊名的神醫都是我的舊相識,多年未見,在此重逢也是緣分。師兄,容我去和他敘敘舊,再走如何?”
三師兄的舊相識不是花魁便是女妖女鬼,何曾有神醫了?!除非這神醫是女的!明舟正要發問,就見花無邪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
須臾,孟洵頷首:“他鄉遇故知,理應敘舊。”
李雨兒腳步微頓,掩在袖口裡的手緊了緊:“怕是不巧,神醫要專心替君兒治病,暫不能見客。”
“那太可惜了。”花無邪幽幽嘆了口氣,“唉,既然如此也強求不得,師兄,我們明日啟程吧。”
孟洵笑:“好。”
聞言李雨兒鬆了口氣,再不停留,轉身出了前廳。
等她走遠,曲雲流一臉凝重:“師兄,李夫人火急火燎地趕我們走,想必這李宅有古怪。”
花無邪拿起串葡萄,一口一顆,搖頭晃腦道:“兒子比娘大,爹又死得如此詭異,能不古怪嗎?”
“那要如何是好?”曲雲流嘆氣,“明日可就要啟程了。”
“小事一樁。”花無邪挑眉,“夜探可破。”
這時元清從門外進來,許是拉肚子虛脫了,臉色有些蒼白,聞言好奇道:“什麼夜探?”
“元小子你拉什麼肚子那麼久,菜都涼了。”明舟給他盛了一碗小米粥,連著給他留的幾道小菜一起端過去,“先喝點粥墊肚子吧。”
元清不情不願地端起碗,黑漆漆的眼珠盯著花無邪,嘀嘀咕咕道:“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瞞著我?”
“能有什麼好玩的。”花無邪鳳眸微眯,突地湊到元清耳畔,輕笑道,“不過是我和你二師兄,八師兄晚上要一探香閨,你想一起嗎?”
咳咳。
元清頓時一口粥噎在喉嚨,咳得臉紅脖子粗,耳尖染上層紅暈,扭捏道:“那什麼,我、我真的可以去嘛?”
“你倒會順杆爬,想得美!”花無邪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似笑非笑道,“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子,還是和明舟,圓空他們乖乖待在屋裡吧。”
“哼。”元清不高興地吐了吐舌頭,把頭一埋,繼續喝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