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年忽然伸出手掌攤開來給她看,掌心中現出一個景泰藍手鐲,做工精細色澤奪目,樣式很是別致。
千秋歲切一聲,翻著白眼語氣不滿地咕噥說,“師兄你糖葫蘆和鐲子分不清麼?”
萬斯年挑挑眉眸光略沉看著手中鐲子,淡淡說,“這個,你戴過麼?”
千秋歲聳聳肩興趣缺缺地說,“沒有,我從小就不愛戴鐲子,硌手腕。”
萬斯年聞言當即臉色一片陰沉,手指微微聚攏一陣沉默。
千秋歲見狀眼珠一轉,挑眉欸了一聲,湊近他身旁支支他胳膊,有些好笑地說,“師兄你花了多少錢買的啊?”
萬斯年板著臉悶悶地伸出五個手指頭。
千秋歲頓時一臉詫異,指了指他手中的鐲子很是不可思議,隨即驚呼道,“五兩銀子啊,這麼貴,被騙了吧你。”說著又是嘀咕了一句,“夠買好多串糖葫蘆了。”
話落見他仍是面色陰沉,旋即無所謂地擺擺手說,“算了,不讓你賠了,我們衡門本來就窮。”話落又暗自覺得好笑,略微搖了搖頭,飄忽間已經不見了蹤影,徒留一片風聲。
萬斯年搖頭自嘆,看著精緻淡雅的鐲子神色複雜,片刻後將鐲子冷然收回,金光一閃亦是沒了影子。
風滿樓頂樓雅間,白衣男子臨窗而立,淡然地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
身後的隋墨對其拱了拱手,沉聲稟報,“啟稟王上,屬下剛剛接到探子訊息,大衍皇帝與祭師洛寧已經確認婚期,九王爺赫連玦今晚與平南王世子蕭樓一同遊賞風月,方從風滿樓離開,九幽侯慕幽與左相畫臨一路閑逛廟會,九幽侯只顧吃喝玩樂,方才似是因為糖葫蘆起了些爭執,帝姬赫連青青偷偷隨一名神秘男子離宮,中途失散然後……”
說到此處隋墨呃了一聲,有些尷尬地瞄了男子一眼,神情猶豫略顯遲疑。
男子此時揭下臉上的面具,旋即露出一張清冷涼薄的俊臉,薄薄唇瓣微微開啟,側過臉來斜睨隋墨一眼,一手旋了旋手上的墨色扳指,淡淡說,“接著說。”
隋墨默然低頭,既然又是沉聲道了一聲,“是。”硬著頭皮將未說完的話繼續道來,“然後碰上了王上。”
岑淵隨即冷哼一聲,眸子微微眯了下,猶記得青青踹他那一腳,更是記得她一路玩樂不斷,對一些市井玩意很是樂此不疲。
隋墨悄然窺了岑淵一眼,見他似是神色不悅,又緩緩接著說,“屬下見那大衍帝姬被那神秘男子哄得團團轉,懷裡塞得都是吃的,一國帝姬就這點出息,看來大衍覆滅指日可待。”
岑淵扶額,淡淡瞥了一眼隨墨,微微頷首表示預設,深思熟慮片刻繼而淡淡說,“時機未到,暫且靜觀事態。”
“是。”隋墨沉聲應道,旋即默默退下。
赫連玦和蕭樓一同流連街巷逛遍廟會,閑適悠然地邁著步子慢悠悠緩步而行,一人一把扇子微微晃著,更顯風流倜儻極具舒合之妙。
二人風度翩翩走進了風滿樓,老鴇見了急忙揮著香帕招呼,“哎喲,王爺世子您二位爺可來了,姑娘們可都天天盼著二位光臨,各個朝思暮想心裡都掛念著呢。”
說著便轉身高呼著把花魁和各色美豔的姑娘們招來,讓她們前去好生招待。
赫連玦嘴緩緩一彎,微微笑了笑,優雅地搖著扇子,輕輕一甩將扇面刷的一聲開啟,右手握著扇骨又是隨意往左手掌心一磕,再刷的闔上。端的是瀟灑輕妙至極,燻神染骨風華絕代,骨子裡卻是自得又輕浮。
蕭樓也是緩緩闔上扇子,眉毛微揚盡是風流自在,輕挑的眼角悠然帶笑,轉著扇子神情悠閑散漫。
美女們趕來後便一個勁地往他們身旁湊,各個嬌聲細語說盡情話。
“王爺您總算想起來看奴家了,您這幾天沒來奴家是夜夜思君難入眠。”一位身穿翠色裙裾的美女挽著赫連玦的手臂,嬌滴滴訴說相思。
“本王這不是來解你的相思之情了。”赫連玦淡笑著攬住她柔軟的細腰,又順手攬住另一位紫色裙裾的美女,邪魅一笑扭頭問她,“那你呢,可有惦記本王,嗯?”
“奴家剛剛還在想王爺何時光顧呢。”那紫衣美女立即滿目含情地說,“正好王爺就來了,這不就是心有靈犀嗎?”
赫連玦挑了挑眉,很是滿意地勾了勾她的下巴,笑著說,“這小嘴是越來越甜了。”
“奴家見了王爺,心裡才是真的甜。”美女一手放在赫連玦胸口,說話間滿是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