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愣了下,想起剛進屋時他好像說過有點累,擔心他暈過去便一動不動任他雙臂環在自己肩上,試探著問了句,“畫臨你怎麼了?”
“想夫人了。”畫臨淡淡說,聲音輕得像冬日裡呵出的熱氣,卻是字字沉入心間。
慕幽聽了後覺得奇怪,心想著他莫不是又病糊塗了,蹙眉不解道,“我才去宮裡多久。”
畫臨仍是輕聲道,“不論長短,見不著夫人總是心裡想念。”說完閉了閉眼,再睜開眸中卻是微紅,片刻便又是清淨明朗。
慕幽似是恍然大悟,略微思索道,“這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畫臨聞言無奈嘆了口氣,緩緩松開她,嘴角顯出一個輕淺的笑,不甚明顯,實在是對慕幽的文化素養深感憂慮。
慕幽發覺他神色有些不對,隨即哼了一聲說,“你那是什麼表情?”
畫臨微笑,語氣溫和回答她之前的問題,“夫人說的對。”
慕幽不信他,狐疑地看著他嘴角的淺笑,斷定道,“你又騙我,我都看出來了。”
畫臨笑意深了一些,緩聲對她說,“夫人有空多看點書。”
“不看。”慕幽直接拒絕,撇著嘴說,“讓我看書頭都大了。”話音一落便準備抬腳開溜。
畫臨及時察覺到她心思,立即扯著她袖子柔聲道,“好,不看,夫人別走。”
慕幽見狀挑眉看他,疑惑道,“還有事嗎?”
畫臨看著她勾了勾唇角,語氣輕緩,“你陪陪我。”
慕幽愣愣哦了一聲,身子隨即一軟便舒舒服服趴在桌子上,扭頭看著畫臨看書。
“來人。”畫臨攤開書簡,瞥了一眼慕幽狀似無聊的樣子,朗聲對著門外喊道。
一串腳步聲傳來,侍女進來靜靜候著,畫臨想了下便吩咐道,“挑幾樣幹果蜜餞,另外去廚房取些剛出的糕點。”
“青梅、龍眼幹、杏仁、羅漢果,我記得今天廚房有豌豆黃和綠豆糕,這兩樣別漏了,其他隨便再挑幾樣。”慕幽坐起身子,立即著重點了幾樣。
“是。”侍女用心地聽完,便立即出門去取。
畫臨笑著問她,“夫人又餓了?”
“不是你叫人拿吃的嗎?”慕幽狀似無辜,說完繼續趴在桌子上,拿過白玉鎮紙又開始把玩著。
畫臨搖頭笑了笑,低頭看書。不多時,侍女便穩妥地把慕幽點的幾樣幹果點心端來了,還帶了核桃、海棠幹果、玫瑰酥,還很是周到地加了一樣山楂糕。
畫臨淡淡看了一眼,正是有些擔憂慕幽的食量,卻見她隨手拍著杏仁羅漢果,分給畫臨一半,他看了眼遞到自己面前的幹果,會心一笑。
午後,唐隱在房裡休息了一會,醒來便坐到窗前開始製作暗器。
“湯姑娘,您快來看看,相爺的湯藥出了點問題。”唐隱剛拿起暗器零件琢磨著,就聽到門口有侍女急匆匆來通報。
唐隱聽那侍女說完,便是一刻不停隨著侍女去了廚房,剛走至門口便見到廚娘正是掐著腰,一臉怒氣地指著一旁的一個家丁數落著。
“相爺的方子你也敢弄錯,阿城你還想不想在相府裡待了?”廚娘說著又是滿面愁容看向灶臺,那火上正熬著一鍋湯藥。
唐隱看了一眼那個叫阿城的家丁,只見這人滿面刀疤有些可怖,此時卻是抵著頭沉默不語,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廚娘發現唐隱來了,連忙拿過藥方給她看,點著方子心急地說,“湯姑娘你看看,你這方子上明明寫著是決明子三兩,白芍五兩,結果他倒好,直接弄倒了,還私自加了一味白芷,你說這不是害我們相爺嘛。”廚娘說著又看向阿城,不禁又無奈地指了指他說,“本來看你挺老實的,沒想到做事情這麼不用心,這樣還怎麼敢用你。”
唐隱微微皺眉思索,推敲著廚娘剛剛唸叨的方子,頓時豁然開朗,隨即對廚娘淺淺一笑說,“阿城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