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廚娘見狀有些愣住,隨即搖搖頭說,“我知道湯姑娘你心善,但是不能看他可憐就算作他沒錯,相爺的藥可不能馬虎。”
唐隱也緩緩搖了搖頭,繼而語氣溫和地向她解釋道,“白芍性太寒涼,決明子清肝明目,性相對溫和,而白芷有祛風寒,活血排膿的功效,這個方子確實比我之前開的要好,相爺的身體這幾日情況有所好轉,正好可以調節用這個養生。”
廚娘聽了她的話,與周圍眾人面面相覷,隨即擺擺手說,“大家都去忙吧。”看著眾人各忙各的,不禁又嘀咕說,“這阿城是真會醫術啊,還以為他之前都是瞎編的。”
唐隱將她的話聽在耳中,重新看向阿城,沒想到他此時也正看著她,四目相對時唐隱微微愣了下,阿城卻是冷冷地不再看她,唐隱想起方才大家對他的誤會,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阿城仍然是不看她,依舊冷著臉不說話,直接轉過身去到一旁配藥,絲毫不搭理唐隱。
這時廚娘也有些抱歉地走到他面前,緩聲道,“阿城,是我剛才錯怪你了,別放在心上啊,我也是著急的。”
阿城聽了卻是側了下身頭扭到一邊,輕微擺了下手便繼續配藥,幾乎連頭都未抬,廚娘也不在意,準備去忙自己的。
廚娘剛一轉過身,便看到唐隱面色困惑看著阿城,廚娘大概是想到了唐隱在想什麼,便上前語氣惋惜地對她說,“阿城是個啞巴,而且他性情冰冷不跟人來往,平時大家也都很少願意和他說話。”
唐隱聞言微微點頭,再次看向阿城,心裡略微有些愧疚,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方子出錯,才導致大家錯怪了阿城,傷了他的自尊。
於是她心情有些低落地走出廚房,回了自己房間。本想坐下來繼續製作暗器,拿起零件卻不禁又想起阿城布滿刀疤的臉,總是難以靜下心來。下午她思量許久,才決定趁著晚上廚房空曠無人時找到他。
唐隱走到廚房,看見阿城獨自一人正在煎藥,她走過去喊了他一聲,聲音溫和地說,“今天的事都是由於我的疏忽,害大家都錯怪你,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阿城聞言緩緩轉身,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又轉過身去,拿起湯匙將浮在湯面的藥渣舀出來。過了片刻發現她還在他旁邊站著,眼神餘光朝她那裡瞥了一眼,隨後又盯著煎藥的砂鍋,看不出是在思考什麼,還是在觀察湯藥,或者是等她出聲。
唐隱見他仍是神情冷淡,抿了抿唇隨即微笑道,“我聽說你的啞疾是後天所得,我覺得應該是可以修複,我可以幫你把脈醫治。”說話間,她輕輕拉起阿城的手腕,指腹按在他手腕的動脈上,醫者眼中並無男女之別,所以唐隱也就沒顧忌什麼,一心想彌補今日的疏忽。
阿城聽到她的話便又轉身去看她,看著她嬌俏清麗的面龐近在咫尺,微微有些愣神,眸光略微閃爍間忽然想起什麼,猛然將唐隱纖細的手指甩開,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唐隱原本正準備聚精會神為他診脈,猝不及防間被他反手甩開,白皙的手背便在一瞬間擦過砂鍋,碰撞見間漸出些湯汁,滾燙的湯汁便灑在她手背上。
“嘶……”唐隱立馬縮回手,疼痛間輕撥出聲,再低頭一看,手背上已是紅了一片。
阿城見狀略微遲疑,卻是皺了皺眉閃身跑出了廚房。
次日,天氣還算清朗,時有微微的涼風淺淺吹過,不至冰冷卻是使人神志清爽。唐隱坐在小亭子中製作機關,眼前的孔雀翎已經基本改造好,只是多少還有一些細節需要再做修整。
正是全神貫注地製作中,餘光裡忽然多出一個人影,接著面前就多了一盒藥膏。唐隱錯愕地抬頭,扭頭便看到阿城正看著她,表情還是冷冰冰的,只是眸中似乎多了幾分柔和。
見到唐隱看向自己,阿城半闔著眼皮,冷著臉不再看她。唐隱接過他手中的藥膏,微微頜首,面上略有歉意說,“昨天是我太過自作主張了,不該提你的傷心事。”
阿城回以沉默,卻是淡漠地看向石桌上的暗器。
唐隱見狀以為是他對這個好奇,便毫無戒心地給他解釋說,“這是我重新設計的暗器內格。”
阿城聞言沒有什麼表情,繼續盯著孔雀翎看,過了一會忽然伸手對她比了個九的手勢。
唐隱瞬間眸中一亮,驚訝道,“你看出九基了嗎?”
阿城聞言冷靜地點了下頭,唐隱便看著他微笑道,“阿城你很聰明。”
唐隱說完似乎見到他嘴角稍微動了下,卻只是一瞬間便恢複如常,唐隱便以為他可能是對這暗器有興趣,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便又繼續耐心地解釋給他聽,“這個暗器叫孔雀翎,九基是我從七基擴充的,七七為四九,九九歸八一,變化萬重千樣,威力也是擴充套件了很多倍。”
阿城聽完略微愣了下,面色似是有些疑惑,唐隱見了遲疑道,“我是不是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