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好奇,究竟信裡說了什麼。
“小哥,這信上說了啥?”
那守門兵卒開啟信封,掏出張紙,看了又看。“我倒是識字,這啥意思我就不曉得了。”
牛陶忙問,“這信上有‘彩禮’二字嗎?”
兵卒小哥搖搖頭。
牛陶冷笑,就知道應琰這廝誆她。
那兵卒道,“這信上寫得簡單的很,就說‘月族族長逝’這幾個字,別的啥也沒有。”
這五個字卻聽得牛陶如墜冰窖。
她只聽得那兵卒又道,“月族是啥地方?大概就是說這個族長死了吧。”
牛陶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卻又崩得緊緊的。
那守衛的聲音模模糊糊聽不真切,好像是在喚她,“姑娘?姑娘?”
牛陶慢慢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膝間。
恍惚間,她感到有人摟住了她的肩,她聞見了那陣熟悉的加利葉香氣。
是應琰。
“應琰。”她喚道。
“我在。”
她抬起頭來,滿面淚痕。“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應琰輕輕撫著她的發,嘆了一聲,“三日之前。”
牛陶攥住了他的衣袍,恨恨道,“為什麼不說!”她突然想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實,“你早就知道了!”
她早該知道了,那日告別的時候,應琰與族長兩人的神情就極其古怪,她早該知道的!她早該想到的!
牛陶抹了抹臉上的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琰卻不言語,只是抱著她蹲在地上。
牛陶冷冷道,“我要回月族。”
應琰搖了搖頭,“族長託我將你帶離月族,這是他的遺願。”
“月族是不是出事了。”牛陶急急問,“是那羥族?還是其它?”
應琰搖頭,卻不正面回她,只道,“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想到法子。”
牛陶不作聲。
她聞著應琰身上淡淡的加利葉香氣,情緒慢慢安定了下來,“族長是怎麼去的。”
應琰道,“患病……族長早知自己不久於世,他已然盡全力安排好身後之事了。你切勿沖動,他是盼你安安穩穩過下去的。“
牛陶心中悔意似要將她淹沒,嘴裡失魂喃喃,“我卻老是惹他生氣,我卻總惹他生氣……”
應琰將她摟得更緊些,輕輕地一下下拍著她的背,“不會的,他極疼你了。”
應琰又道,“你信我,我定能保下月族。”
牛陶啞聲道,“我信。但我還是要回去。我得回家。”
“十日。”應琰道,“你在月族等我十日。”
良久,他聽到牛陶應了一句好。
三日的晝夜兼行,應琰以快馬抵達了京城。
當日,他便請旨面了聖。
官人坐在硃色的龍椅上,手中把玩著月陶,聲音聽不出喜怒,“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