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能說明什麼呢?”
“這就說明,在這裡曾經死過一個人,而且是被這種化屍水融化掉了屍體,連骨頭都沒剩下。這種化屍水其實是一種化學物質,是一種硝基鹽酸,是由濃鹽酸和濃硝酸組成的人混合物,因為它的強腐蝕性,有些人把它叫成了王水。而這種王水不僅能溶解屍體,還對黃金有著腐蝕性,甚至可以瞬間將黃金溶解。估計這上面表層黃金應該就是被波及之後偶然溶解了一部分。”
丁衍寧聽完更加覺得後背發麻,:“骨頭都不剩了?”
“人的骨頭裡含有鈣鹽物質居多,肯定是難溶一些,二三十分鐘也夠了,即便是剩了一些殘渣,早就被當年兇手處理掉了,也不會讓我們看見的。”
“到底是誰,這麼狠毒的心思?難道末代皇帝已經恨慶王府的人恨成了如此地步?”
“你錯了,身為皇帝,想要誰死,都能光明正大的要他去死,且酷刑極其的多,用不著這麼費事。我估計,死在這裡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慶王。”
“慶王?”
“除了他不會有任何人。”白羽笙的眼神格外堅定,在腦海中已經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過了一遍。
隨後,她又對丁衍寧解釋:“根據我們所瞭解的去看,慶王這個人身上的主要疑點在於,是他的性格。年輕時是精忠報國的少年將軍,年老時卻是個大貪官。那麼更大的問題來了,皇帝既然能廢掉這個皇叔的官職,肯定是有證據在,可即便如此皇帝都並沒有想要動殺心,可見慶王在皇帝的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正常人的思維肯定是叩謝君恩,慶王為什麼要作死般的一直在給皇帝上摺子,不認自己的罪呢?”
丁衍寧卻說:“所以,他死後,家眷們也被連累了……”
“說他鬱鬱而終,可是在他臨死之前卻認了罪過,而且是由他的兒子為其代筆而書。那麼問題來了,眼看著這個屍體的痕跡擺在眼前,我倒是真有些疑問。慶王當初到底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又或者說,他兒子冒充他寫了認罪書的時候,這個慶王會不會已經死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是他的兒子用那種化屍水,殺掉了慶王。慶王要比人們所知曉的早死了很多!”
“對,沒錯。我懷疑,貪贓枉法,買官賣官的事情有可能都是他的兒子在背地裡打著他的名義做的。早年間慶王征戰在外的時候,他的兒子就用大量的金錢去打造了月靈閣。有可能連慶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住的新宅邸是一座金屋。弄不好還會誇讚兒子孝順呢。只是後期皇帝降罪,慶王想要為自己申冤,他的兒子豈能容忍他呢?”
“可皇帝后來還是沒放過慶王的家眷。”丁衍寧說。
白羽笙接著嘆言道:“在帝王的眼中,沒有對錯,只有生殺。也許皇帝在慶王死後也發現了這件事情的端倪,所以才會毫不留情的殺掉了慶王的全族。”
“哎,帝王統治之下的可悲,真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丁衍寧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心情,不合時宜的開始感嘆了起來。
白羽笙的一句話將她拽了回來:“你快別想那麼多沒用的了。還是幫我好好想想,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是當做這些都沒發生過,還是……”
“如果保護起來,倒真有點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倘若這就是洋人想要的寶藏,如果走漏了風聲,你們沈家後患無窮。”
丁衍寧說的沒錯。不管父親買來這座王府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是為了珍藏,也許是為了錢財。可這畢竟還是中國人的東西,如果就這麼讓外國人搶走,這件事的性質就又變了。
可是……洋人真的會輕易放棄嗎?
白羽笙思來想去後,叮囑身旁的丁衍寧:“這件事你知我知,千萬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陸雲起,都不可以說,行嗎?”
“你放心,這種事關乎到你們沈家的興亡,我是不會亂說的。可是有件事你得知道,陸雲起雖然在,但是不代表那些洋人會放過你,如果你不籤那個字的話,這件事也不會得以解決,你會越來越危險的。我就怕他們下黑手,說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丁衍寧明白,白羽笙更加明白。
洋人還會逼迫她,直到把她逼死為止,可他們錯了,白羽笙永遠不會屈服。
她曾走過一條又一條的絕路,可最終卻能在沈宴之的庇護下生還。現在他已經不在自己身邊,護不住自己,那麼她也要儘可能的學著獨擋一面。
“你放心吧,財產的問題我會解決的。看起來天就要矇矇亮了,回去還能睡一會兒。”
“你該不會是要做什麼傻事吧?”丁衍寧很擔心的問她。
“我聰明一世,怎麼會做傻事?放心吧。”
回去了之後,白羽笙用餘下的夜晚想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中暗暗祈禱著舅舅和他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