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可小心翼翼地解釋:“我那個……剛剛磨磨唧唧準備東西的時候, 帶了個小水袋去浴室,那個不是真血……”
然而, 左銘依舊是靜靜地站著,手抱她抱得很緊, 面色有些恍惚。
江可可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聲地:“我沒事,但是你好像被嚇壞了?”
她看他現在的樣子, 都不好意思說“我不是故意的”這種明顯會被拆穿的話。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但是你剛剛真的很粗暴,萬一我……唔——”
那個“萬一”還沒說出口,左銘突然用唇堵住她。
輕觸一下她的唇瓣,然後稍稍離開, 而後再觸一下, 含住,吸了下唇瓣,再離開, 再含住輕咬一下,再離開。
如此分分合合, 曖昧旖旎又極盡溫柔,不會像上次那樣讓她感到難受。
左銘漸漸恢複知覺,意識清醒,身體因為動情而升騰起熱意,他才後知後覺,她渾身濕透, 頭發和衣服貼在身上,臉色泛白,身體冰涼,狼狽又脆弱。
他當即轉了步子,將她重新往屋裡,往浴室抱。
江可可看他臉色正常了點兒,心裡剛鬆口氣,結果——
這禽獸脫她衣服!
“你做什麼?!”江可可努力護住自己被水沖得幾乎快透明的上衣,即使驚叫,聲音依舊有些虛弱。
“乖,身上的水擦幹,換幹衣服。”左銘的聲音偏柔,略啞。
“那你出去,我自己來……”江可可雙手抱胸,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左銘的動作停了下來,黑沉沉的目光盯著她,身上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氣息,讓江可可感覺有些害怕,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
半晌,她突然知道為什麼覺得奇怪了,是他身上的氣息,少了強勢。
左銘最後用毛巾擦了擦她臉上和頭發上的水,低垂著腦袋,看也不看她,聲音沉悶:“你剛剛,是生氣、還是認真?”
“什麼?”江可可一時間沒理解他問的什麼,自顧自地解釋,“就剛剛,你對我的動作粗暴了,我嚇嚇你。”
她歪著腦袋想去看左銘的表情,“我也是希望你對我溫柔一點,好一點……”
其實單純就是想報複,想讓他嘗嘗女配曾經嘗的痛,或許十分之一都不到,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
感覺左銘似乎還沒恢複正常,整個人神秘莫測情緒不定的樣子,她昧著良心道歉:“對不起……”
左銘依舊沒有抬頭看她,將毛巾交到她手上,而後靜默地離開了。
江可可覺得這男人真是矯情,是他不顧她感受把車開那麼快,是他拿水沖她拿手指攪她舌頭,動作那麼粗暴,她不過是報複性地嚇嚇他,他倒搞得和小白花似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小心著涼,洗完還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意味不明的男聲從浴室門外傳進來。
江可可輕“哦”了一聲,也沒管他是否聽到。
她一邊重新自己洗澡,一邊思索著跑路的事兒。
她的父親就是一個喜歡家暴同時性格卑劣的男人,穿書前,她沒想過和哪個男人組建家庭,一方面是自己學歷、身體都有殘缺,另一方面則是對男人無法産生信任。
本來以為小說裡邊的男人會好一點,結果也只是包裝在文字下的假象。
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的人實在太多了,她自己或許也是其中之一。
溫熱的水緩緩流淌過她的身體,她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感覺思想有些放空。
這個小生命,現在從外邊還連胎動都感受不到,但她的身體,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的。不僅僅是肚子裡,好像全部的血液都有他的一部分一樣。
她背靠在光潔的牆壁上,腦海裡細細描繪自己媽媽當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