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蘇語塞,反應過來她又在逗他了,他直覺自己不能再在這多待了,不然一會兒又得被她繞進去。於是,他對紀如月道:“我不能再和你多說了,我還有正事要辦,等我以後有空了再來看你。”
紀如月一聽他要走,立馬慌了,緊攥住他的衣袖急問道:“以後是多久以後吶?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出去?”
她總動不動就上手了,季子蘇很有點不適應,但他還是很溫和的對她解釋:“你違的法令太多了,我不能徇私枉法,這樣隨意放你出去,只能委屈你先在裡面呆一陣子了。”
緊要關頭,紀如月卻有點拎不清了,她拌嘴道:“我哪裡違法太多了?不就兩個嗎?”
她沒察覺到季子蘇聽到這話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她還想說些什麼,季子蘇已讓方正附耳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方正詫異的看了紀如月一眼,紀如月正疑惑他們在說什麼,季子蘇已迅速轉身離去了,頭都沒回一下。
對著將將消失的背影,紀如月抓著欄杆大喊:“喂,你別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呀!”
“牢房內不得喧嘩,別驚擾到其他人。”方正板著臉警示紀如月。
紀如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縮回牢房裡頭坐去了。小乞丐嘲笑她:“你以為抱那男人的大腿就可以出去了恁地天真可笑!這可是法紀嚴明的京城,天子腳下,那人怎麼可能為了你做有礙仕途的事醒醒,別做夢了。”
紀如月平時對他已諸多忍讓,但她此時實在難過,她沖他吼:“我已經很難堪了,你就別再幸災樂禍了。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不是你嗎?你還有臉嘲笑我,你這人還有良心嗎?”紀如月說著,眼圈已經紅了。
小乞丐在紀如月眼裡就是一個自私無恥的人,本以為說完這話,他肯定會不留情的反擊,才不會管她是不是在哭的。哪知牢房中半晌沒音,紀如月抬頭望去,小乞丐正靜靜靠牆坐著,表情竟有一點點的……寥落
紀如月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後卻聽他的聲音傳來:“我是不是真那麼令人討厭?”
紀如月想了想,覺得他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壞,便認真道:“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瞭解你,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呵。”小乞丐又換上那副涼薄的口氣,不屑的笑了笑,而後道:“那你記好了,我叫劉瑜。”
“劉魚這是什麼名字,”紀如月哈哈笑道。”
劉瑜一副見鬼的表情看她,皺眉道:“是美玉瑜不是魚,你搞清楚!”
劉瑜佯怒著敲她的腦袋,當然是用玩笑的力道,可紀如月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傻笑著,他便將頭轉到另一邊,靠在牆上。
紀如月樂呵完,看他將自己縮成一團、與他人隔絕的樣子,胡亂想到:劉瑜可能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那頭,季子蘇剛走出牢房,一個黑衣侍衛走到他身邊低語了一句,季子蘇聽完臉色嚴肅了起來,行色匆匆的前往前院了。
他在進門前還正了正自己的衣領,這才抬步往裡走,剛拐進內室,他面前已站了一人,那人身姿如松,揹著他而立,手負在身後。
季子蘇彎腰拱手,恭敬的喊了一聲:“顧大人。”
那人聽見聲音後轉過身來,他的相貌極俊,較季子蘇還勝兩分,季子蘇是秀,而他是美。
但若紀如月看見這人,她一定會驚呼,這不就是她家那個渣渣男人嗎可紀如月如今還在牢裡關著了……
而眼下,季子蘇在顧雲面前姿態放得很低,見他半天不說話,季子蘇只好開口問道:“顧大人來下官這,是有何事吩咐嗎?”
顧雲看了看眼前頗謙遜的季子蘇,想到自己將他由一名小小的縣令提拔到現在的從三品京兆尹,看中的便是他身上那份純善赤誠……
季子蘇在他的眼神下不明所以:“大人”
顧雲緩步走到案桌後的太師椅上坐下,方說了一句:“翌王離宮了。”
季子蘇聞言驚詫道:“翌王又出走了”
顧雲點了點頭,臉色卻有點凝重。季子蘇便知這次不像之前那麼簡單了。
翌王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同胞兄弟,也是先皇最小的兒子,今年剛滿十四,就封王了,皇上對這個弟弟也很是疼愛,不但沒趕他回封地,還讓他一直住在皇宮裡。
可這個翌王人不大,卻野得很,成天嫌宮裡悶,只要守宮侍衛稍不留意,他就趁機溜出宮。只是往往溜出來沒多久,很快就又會被抓回去,而抓他之人就是季子蘇面前坐著的這人——顧雲顧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