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將軍會讓我們送她回家,你通知明安圖帶人壓在後面輕裝夜襲。”
“je是)。主子,選幾個人送她?”
“你、我,另外再找三個人就夠了。”
“額……這事兒那姑娘知道麼?”
“長點腦子吧你!”翊勳笑著拍了下和泰的頭:“這麼大的事兒能跟她說麼?吃點兒飯去先,把馬匹都好好收拾一下,換上便裝。”
聽到帳裡的綽可圖叫他,翊勳又轉身進了大帳。
“這姑娘不肯說什麼,一個女孩子的這麼晚了走夜路不方便,你安排幾個人送她回家去吧,確保安全!”
“je是)!”
六匹馬剛繞道安多城西門就被關卡攔截了下來。翊勳向關卡那邊喊道:“我們是送弄龍寨香蘿姑娘回家的!”
“你的口音不是當地的啊!你是誰?”
翊勳一時口塞,身後的香蘿提了提馬:“我上了他的馬……”
“哦,這樣啊!”寨子上的人聽了又舉了舉燈籠,看了看翊勳,似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開關放行。
“你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他們就這麼痛快的放行了?”過了關口,翊勳壓低聲音問道。香蘿並沒做聲,一催馬徑直而去。前面,兩山之間隱隱的可以看到山寨的影子。香蘿指了指左側的山坡:“那就是你關心的安多倉。半個月前新來了八百多的守軍。”
“怎麼連點兒旗幟營火也沒有?”翊勳駐馬望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
“都齊全了你還用我來指點麼?”香蘿的笑裡帶著些許嘲諷:“左邊是相安山,右面是婦如山,繞過婦如山有一條騎不得馬的小路,直通安多倉的後營。除了本地人,不會有人知道這條路的。”
“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真當我是傻瓜麼?你的目的還不就是這座寨子!皇子大人,少掉的兩個侍衛是留下接應去了吧!”說著她避開翊勳的目光,向南坡而去。
“香蘿!”翊勳緊跟著她:“香蘿,‘我上了他的馬’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弄龍,男人的馬只能給一個女人騎……就是他愛的人……”
“籲……”翊勳一帶馬:“還有這說道?在滿洲,我們帶心愛女孩子給親手紮的荷包……”
“我不是在跟你講風俗。”香蘿扭過紅了的臉龐,看著翊勳:“我上了你的馬背,就是你的人了……”
翊勳聽了這話頭嗡的一聲,窘在哪裡竟不知所措起來:“香蘿姑娘……我……這……軍前是不可以娶親的。更何況……更何況我們不允許族外婚……”
“是不是你覺得我,一個頭人的女兒配不上你一個皇子?”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你是個好女孩……哎呀!都怨我,不知道你們的習俗……怎麼這麼亂!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弄龍吧!”
“你以為你進了弄龍寨還能活著出來麼?”香蘿冷笑了一聲:“安多倉的守軍派人進了我們的寨子,威脅我阿爸出兵……今天本來是阿爸的生日,我本打算抓一個韃兵回去給他賀壽……”
“對不起!”兩個人看著在月光下的樹林裡沉默了許久,翊勳一字一句的說。
“你知道麼?相安婦如山曾是一對兒夫妻,男的叫安多,女的叫依如。依如愛上了安多,上了他的馬一起回寨子。可依如的阿爸不同意這門婚事,便讓安多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鬥殺大湖裡的毒龍。安多去了,完成了任務,卻再沒有回來。依如就在安多倒下的地方牽著他的手,直到感動了天神將他們變作兩座山峰永遠在一起,又怪罪依如的阿爸毀壞婚約,於是將他們的寨子沉入了湖底。我們是安多與依如的子孫,從相安婦如山裡奉天神的命令走出來繁衍生息。而我家的寨子,傳說就是安多鬥防毒龍的地方……”
香蘿講完了故事抬起頭,正看到火光沖天的安多倉:“你們的動作可真快……”
翊勳沒說什麼,他還在想剛剛的那個故事。
“你,真的不肯接受我麼?”
“對不起……”
“你走吧!”香蘿翻身上馬:“再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請你記住安多城,記住弄龍寨,記住被你毀犯的婚約!”
“姑娘,我真的無意冒犯!abka上天)可以作證,願你幸福!”翊勳望著香蘿消失在黑暗裡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