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夜的沉夢,也沒想明白這究竟是為啥。
清晨,初陽折射出第一縷光。
罷了罷了,想不通便不想,何必為難自己。沉夢索性把正在裝模作樣的古書往臉上一扣,閉目養神起來,思緒不知不覺飄到了剛經歷的這件事上,唉,那雲夢澤,咦,雲夢澤?
“不好,取來小鯉的淚珠之時,說是改日向那水神螭君登門道謝,這幾日過去怎得給忘記了!”
沉夢猛的起身,扣在臉上的書滑落下來,向著羅娑的房中走去,打算叫上羅娑一同前往。
“那個,阿羅應該還在休息吧。”
剛到門口準備叩門的沉夢停住手,縮了一半回去,又想到了這些日子的怪異氛圍,其實至今他也沒想起來往日裡自己的眼光是放在哪個位置,這怎麼越是注意就越尷尬呢?於是他後退幾步,縮回手去。
“算了,登門道個謝而已,又不是去串親戚,哪有必要勞煩那麼些人。”他一邊給自己找著藉口,一邊又覺得十分有理,索性安心的拿回那已縮了一半的手,慢慢的退了回去。
此刻正躺在床塌之上休憩的羅娑其實早對門外的動靜有所耳聞,微微睜開雙眼,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我到要看看你這呆子如何道謝。”
說完便化作一陣輕煙飛入沉夢所佩戴的煙羅玉中,悄悄跟隨著他。而沉夢此時還不知曉,輕手輕腳的關上大門,下山去了雲夢澤邊。
今日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雖然相比起來晴空萬裡,沉夢更喜歡山雨朦朧之感。
山下,水邊,石崖。
水神螭君正坐在那裡,魚尾變成了雙腿,銀色的長發隨風飄動,琉璃色的雙眸望著這足有四百五十多公裡的似海一般的雲夢澤,嘴角微微上揚,好一個瀟灑的青年。
想到當年的情景,歷歷在目,其實天帝待他也不薄,知他喜愛人間便給了他選擇——
“螭,你為上古神龍之子,亦有善水之力,四海已有龍王鎮守,若是封你為那雲夢大澤的水神,你可願意?”
“謝,天帝。”
“那個,不願意也無妨……”
“螭,願意。”
“嗯。”天帝縷縷胡須,“那你便在那裡安定下來吧,莫再四處流浪,四百五十多裡的雲夢大澤,亦需要有神明鎮守。”
於是,他便成了這裡的水神。
雖然終身都要守著這裡,但是,他愛這片地方,愛這裡的一草一木與萬物生靈,因為這裡是他的家。
只是,唯一的遺憾,對於人們而言,他是無所不能的神,對於自己而言,他仍是孑然一人。
“上次變作這幅模樣,猶記得是……”
螭抬頭,站起身來,仰望著藍天,對著太陽輕輕一抹,雲霧便遮去了熾熱的光線。
“螭君今日怎得有雅興上岸來了?”
聽聞話音,螭轉身,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身著墨色深衣的五官清秀的男子,螭記得他,是前幾日來尋他幫忙的一個上仙。
終於來了——
螭輕輕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看了看沉夢身後,並未有其他人,於是有些詫異:
“百無聊賴,出來走走。為何不見羅娑上仙?”
沉夢聞言,腳步一頓,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哦,她,大概有事外出,並不在雲荒山。”
此時腰間的玉佩聽到顫了一顫,沉夢以為風大,整理了一下便沒在意。
螭君望著遠處,略有沉思,過一會兒說道,“沉夢上仙既然來了,不妨到寒舍坐坐,與我把酒言歡去,水神殿也許久未來客人了,著實有些冷清。”
“嗯,也好。”說著,沉夢便跟隨螭君到了水下。
待他們走後。
遮住那熾熱豔陽的雲朵已飄忽不見,水下同雲夢大澤之上一樣,天和地都泛著藍色的波光,嬌豔的太陽投射下來的光透過層層波浪已變得溫和了不少,看著小魚兒成群結隊遊曳,水草隨波飄搖,沉夢不禁想到了一直憧憬著這裡的小鯉。
原來水下也並非自己原來所想的那樣不可視物,一片模糊,反倒是別有一番風情,對於水下生活的魚兒而言,也確實是個逍遙快活的好地方。
也不怪沉夢如此想象水族的生活,因為他這是第一次下水,上次求助於水神之時,有羅娑在,傳音即可。想到這裡,沉夢也不禁感嘆起來,若說絕配,非他與羅娑莫屬,一文一武,缺一不可,相互彌補,取長補短。
大概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