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夕鈴仔細思索了一下,這位紫玉先生的經歷一直都非常傳奇,如果真選上了,帶著弟弟去一同求學,她應該也不會為難,只是現在家中長輩都在,她一個女兒家,帶著弟弟去求學算怎麼回事?
不過有人願意幫忙的話……似乎可以這樣?蘭夕鈴腦子略微轉動一下,計上心頭。
蘭夕鈴抬頭看著蘭睿珩問道:“大哥,你覺得你的師兄弟都是什麼樣的人?”
蘭睿珩想了想說:“能被天山書院看中的學生,人品自然不必說,倒是個性各有千秋。”
“我聽得紫玉先生收學生,都是在她的別莊裡教,並不迴天山書院,如果這次我僥幸被選中,可否與先生商量將幼弟帶在身邊?”蘭夕鈴問。
蘭睿珩用手輕敲桌子,略微遲疑著說:“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天山書院不許外人進入,但是紫玉先生的別莊卻沒有這個說法,只是你要如何說服父親讓你把睿琪帶去?”
“如果你的師兄弟靠得住,那麼恐怕到時候要請他們幫忙演出戲了。”蘭夕鈴笑得狡黠。
蘭睿珩皺了大半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抬手拍了拍蘭夕鈴的腦袋說:“你呀,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知道隨了誰。”
“反正不是爹。”蘭夕鈴語氣有些不好。
蘭睿珩忙岔開話題,“你知道就好,何苦和他置氣呢。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爹爹,血濃於水。”
蘭夕鈴苦笑,“可他從未將我當女兒看看待過。”
蘭睿珩嘆了一口氣,蘭夕鈴不欲再說這個話題,便岔開話題道:“天山書院的弟子也有懂玄學的,而且一向說得很準,不知道大哥有沒有交好的人,也在這方面有些名氣,到時可以請他上門來玩,然後替家裡人都算一算,最後再說小弟命帶煞星,必須要與嫡親長姐在一起,長到及笄方可避禍。”
“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蘭睿珩點頭,開始思考合適的人選。
“大哥還沒有說第三件是何事呢?”蘭夕鈴問。
蘭睿珩道:“差點忘了,聽說你們都要參加紫玉先生的考試,我特意找了一些書,我打聽到紫玉先生最愛的一些詩集,特意送來給你,方才已經讓盼春交給你房裡的小丫頭了,還有基本字帖,都是適合女子臨摹的,一些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
“大哥有心了。”蘭夕鈴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被人惦記著的感覺真好。
蘭睿珩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秦晼香辦事效率倒是極高,她很快便找來了一位舉人,在家中的偏院打掃了一間屋子讓姐兒們學習,其他幾個庶女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就算她們選上了,親事不照樣拿捏在自己手裡,唯有蘭夕鈴,必須得她心甘情願,否則背後肯定有人要嚼舌頭,她要慢慢折磨蘭夕鈴,把她當年所遭受的所有痛苦都加在她們母女身上。
秦晼香找的這位先生姓牟,十七歲就中了舉人,不習慣官場的爾虞我詐,便辭官做了一名教書先生,而今過去二十餘載,也可以說桃李滿天下了。
牟先生四十歲不到,一身青布衣裳,長發用冠豎起,長相普通,但是掩不住周身的書卷氣,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倒是十分有先生的派頭。
秦晼香親自領著牟先生到偏院,除了最小的蘭夕瑜,其餘三個姐兒都已經候在那裡了,秦晼香笑著一一給牟先生介紹,最後特意開口說:“我們鈴姐兒自從先前落水之後,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若是中途不大好要走,先生只管讓她去就是,但若是柳姐兒敢偷懶,先生盡管與我說,我親自收拾她。”
一番話似真似假的說著,府裡眾人,但凡有腦子的都知道,秦晼香有多偏心,不是自己生出來的,就不當回事兒,偏偏這表面上還沒有人挑的出她毛病,蘭夕鈴身體一直不大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關心女兒,你也不能說她錯不是。
牟先生略微點頭表示知道了,目光在眾位姐兒面前一一掃過,然後才轉頭對秦晼香說道:“蘭夫人放心,如果沒什麼問題,我這就給幾位姐兒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