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言澍陪時亦筠又去了一次醫院。醫院檢查的結果很快下來,落實了病情,手術時間也排上了。
三天後。
時亦筠開始變得悶悶不樂。
這三天言澍又忙於公司的事,時亦筠一個人在房子裡一呆就是一天。這件事她暫時沒有告訴肥水鎮的父母,怕他們過於擔心,舟車勞頓來一趟a市也挺折騰身體的。
她彷彿對一切事物失去了興趣,對著窗外空曠的天空常常看著就發呆了。晚上會做好長的噩夢,驟然被驚醒,黑暗像濃密的液體從周遭湧來,說不出的窒息感。言澍會將她摟在懷裡,像小時候外婆睡覺前拍著她的胸脯哄她睡覺那樣。
終於到了手術那天,兩人起得很早,便去醫院候著。這件事時亦筠沒有聲張,連成非榆都沒有告訴。直到她被推進手術室,身邊只有一個言澍。
門關上的一瞬間時亦筠驟然心慌,如果這是一次死別,是不是意味著再也見不到他了?這一刻她的腦海裡只有她。
心跳得非常快,醫生安慰她:“不用緊張,一會兒就好了。”
時亦筠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手術很小,幾分鐘。她被推出手術室之後,言澍快速跑過來,握住她的手,問東問西:“感覺怎麼樣?”“疼嗎?”“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頭暈嗎?”
時亦筠心裡甜甜的,不由勾起嘴角。
為了保險起見,言澍勒令時亦筠住三天病房,還特地請假陪她。
“其實沒必要這樣。”時亦筠得知他的決定後,開口道。
言澍牢牢抓著她的手,執著地盯著她的眼睛。時亦筠失敗於他眼中的執拗,只好一切隨他。
住院以來,時亦筠精神養得還不錯。這天早早醒來,看見窗臺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瓶玫瑰。紅豔豔的玫瑰成為冷白色病房中唯一的亮色,使時亦筠周身都溫暖起來。
她盯著花瓣笑,眼裡漸漸也凝結起明麗的色彩。
躺了會兒,她坐起來,挪了下屁股,穿上鞋,走到窗臺前。
這幾日她吃喝都在床上,整個人出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覺,驟然下床,關節都是僵硬的。她迎著陽光活動著關節,開啟窗戶,感受到陽春三月的氣息。空氣中已沒有了任何的寒意,淡淡蘊含著花兒和泥土的清香。
時亦筠伸了個懶腰,對著窗外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滿心滿肺都充斥著新鮮的二氧化碳。
對著窗臺上的玫瑰擺弄了會兒,突然一枚白亮亮的東西掉出來。時亦筠彎腰撿起來,發現那是一枚戒指。銀白色的,很小巧,是海豚線形,很有藝術感。
時亦筠大腦一時沒轉過來,呆愣愣盯著手中的小東西。言澍這時推門而入,突然握住她的左手,單膝跪地。
“時亦筠,嫁給我吧。”他這樣說。
時亦筠驚得後退一步,差點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而言澍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將她輕輕拽到跟前,從她另一隻手中拿過戒指,戴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時亦筠眼睜睜看著他完成了這一切,腦子依舊僵持著。
“不拒絕就預設了。”言澍嘴角掛著瞭然的笑,牽起她的左手,在唇邊綻放一個吻。
溫熱柔軟的觸覺終於將時亦筠炸醒,她的臉後知後覺紅成了蘋果。
“你壞。”時亦筠掩飾性地撇頭不看他,然而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子。
言澍拉著她朝門外走去,時亦筠感到疑惑,伸頭一看,才發現一直有人拿著手機在拍。時亦筠一看見,趕緊往後縮。言澍卻將她拉出來,兩人並排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