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夜，臉就腫了。”時亦筠抬起食指戳了下臉，還有輕微的痛覺。
“為什麼會這樣？要不要搞點熱水敷一下？”成非榆一雙眼擔心得變形，“我的仙女姐姐怎麼被糟蹋成這樣！”
糟蹋……
時亦筠默默在心裡吐槽了一下她的用詞。
“沒事，下午就好了，我每次熬夜都會這樣。”時亦筠解釋道，開啟文件，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姚書琴發火是在下午月結會上，這個時候時亦筠的臉還沒消腫。姚書琴將平板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看看！你寫得什麼玩意兒！”
時亦筠縮著肩膀站得筆直，心裡一直心疼這只被扔得幾乎機毀人亡的平板。
於是時亦筠成為了桌前的一道風景。
她頂著腫成豬頭的連站了整整一個會議。
“你們別笑！還有你們的！”姚書琴咬牙切齒地奪回平板，手將桌面敲得轟隆響，她一邊翻著平板一邊念句子：
“産量增了三十億……你這比大躍進還牛逼啊！”
“騎著自行道……我就想問你想表達什麼？”
“如果有今天，我想變成一棵樹！你變啊，有本事你變啊！”
平板又一次被扔到桌上，時亦筠幾乎能聽見它的體內某一部分斷裂的聲響。
“我不在你們就這麼糊任務，別以為我不知道，來了新人大專案就推給新人，企圖矇混過關！”這一句是朝著副主編的，副主編感受到那道炙熱得和紫外線相媲美的視線，不由抽出一片餐巾紙拭了拭額角的汗，“我也是無奈嘛……”
“都像你這樣，rose不用開了！”姚書琴大吼一聲，震得副主編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在位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嘗試過和姚書琴對抗。
“你別笑！”姚書琴長指一伸，刷地指向時亦筠。時亦筠後背一繃，嘴角立馬垂下去。這哪是滅絕師太，簡直是女妖，後腦勺長眼睛的。時亦筠在心裡誹謗。
“你也就這次大專案出了風頭，便忘乎所以起來！你看看你這次寫的什麼東西，你要是告訴我這是你認真寫的，三個月的試用期也免了，我現在立馬開了你！”
“三個月的試用期”資訊量何其爆炸，朱珊珊的臉上浮現驚喜扭曲的笑意，成非榆則對著桌面不可置信地將雙眼瞪得像銅鈴。其他的辦公室同僚紛紛抑制不住地互遞眼色，悄悄換著手勢。
“昨天晚上趕的。”時亦筠老實回答，目光盯著面前的白牆，忽略在座的小動作。
“那你告訴我，你之前幹嘛去了？”
“我……”時亦筠結巴了，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說辭，便直接說：“怎麼記得我每天幹了什麼。”
姚書琴頹然一下坐在座椅上，用力掐著眉心，“你們這群崽子真是想氣死我。”
時亦筠骨碌碌轉著眼睛，覺得她挺無奈挺可憐的，卻怎麼也想不出安慰的話語，便只好歇罷，站成了一根木頭。
“你們都給我出去！”姚書琴驟然大吼一聲。
所有在座的人突然像開啟籠子裡的兔子，灰溜溜夾著尾巴，溜得要多快有多快。時亦筠猶豫著回頭看了姚書琴幾眼，成非榆趕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拉：“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