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醫院裡冷氣開得足,外頭明明是豔陽高照,火紅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繁歌還是覺得很冷,彷彿有一股寒氣,從她的腳心向上蔓延,鑽進她的心髒裡,凍得心髒生疼……
林墨和晰瑤接到訊息,立馬趕到醫院來,看到繁歌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樣子,心疼不已。
“繁歌……”林墨靜靜在繁歌身旁坐下,輕聲道:“君時不是不願意救朝雨,其實……o型血的人,並不一定適合給所有人輸血,o型血也是要透過檢測的,如果主側和次側都沒有發生凝集反應,才可以可輸血,如果出現凝集反應,是不能夠隨意輸血的……”
在來醫院的路上,林墨查了一些資料,即使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但他還是很想再試一試,萬一呢,萬一繁歌相信了,或許,她就不會那麼難過……
可是,他的僥幸並沒有成為現實,繁歌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竟是無比荒涼:“哥,你什麼時候對血型這麼有研究了?”
林墨語塞,此時此刻,除了心疼以外,他更多的,是自責。
“對不起,是哥哥沒有照顧好你……是哥哥的錯……”
繁歌緩緩閉上眼睛,她知道這一切都不管林墨的事,和林墨沒有任何的關系,他只是心疼自己而已……
林墨柔聲道:“繁歌,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繁歌卻搖頭,她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林墨將繁歌攬進懷裡,嘆氣道:“去年,你住院那一次……”
繁歌靠在林墨的肩頭,回想起去年住院時,那是因為多年後她第一次和葉茗重逢,導致ptsd複發。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顧君時受傷,而林墨對顧君時的態度,也和以往有所不同。
當初林墨知道顧君時就是朝雨的親生父親時,一拳打在顧君時的臉上,他恨不得將顧君時生生撕成碎片……
可當憤怒過後,他竟然有一絲絲的慶幸,慶幸那個人是顧君時,不是別人……
可他不敢對著繁歌流露出自己的慶幸,當年那件事,給繁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痛苦,她甚至差一點就挺不過來,任何人,都沒有立場勸說繁歌原諒……
顧君時從病房裡走出來,看到繁歌虛弱得靠在林墨的肩頭,心疼而又難過,他很想上去抱著她,可他的手指緊緊握住,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繁歌,朝雨已經沒事了。”顧君時慢慢走到繁歌身邊,輕聲道。
繁歌依然安靜地靠在林墨肩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她沒有看顧君時,一步一步地往病房走,走到病房門口時,她忽然停了下來,冷靜道:“顧君時,這麼多年,你對我的好,究竟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愧疚……”
她的聲音無比地荒涼,顧君時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繁歌守在朝雨的病床邊,看著朝雨熟睡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
陳秋南趕到醫院,也只是站在病房門口看了一會兒,確定了朝雨已經沒事便悄悄離開。這個時候,誰也不敢來打擾繁歌……
這樣,繁歌在朝雨的病床前,枯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