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道:“那個賤婢慣會胡說。明明是她勾引了我家瓏兒,又圖謀訛詐不成,就四處散播妖言。”
“既是她胡說,就不能冤枉了好人。況且,這事在大街上鬧開,對次嗣宗的名聲也不好。”趙杉說著,趁機向洪秀全請旨道:“肯請二兄下旨,將此案當眾審決明白。也好讓各府各衙為婢為僕的都引以為戒,再不敢生出妖邪妄想。”
她本以為此話一出,洪仁發夫妻定會主動言和。不料,洪仁發竟不屑地哼了一聲,理直氣壯地道:“審就審,堂堂的天子親侄,豈能容一個卑賤女婢肆意抹黑誣陷!”
洪秀全準了,喚來蒙得恩諭道:“你去夏官衙陪審,讓黃玉昆細細問明瞭,不可冤屈了任何一方。”
蒙得恩領命而去。洪秀全似乎還不放心,又讓趙杉去做監審。
夏官丞相府衙大堂上,奉詔主審的黃玉昆滿臉惶恐,先向趙杉行禮問安,又向“欽差”蒙得恩點首致意,而後坐堂開審,手拍驚堂木,命傳相關當事人到堂。
謝小妹跪在中間,洪瓏元與黃雨嬌也沒什麼主被告之分,分站兩側。
黃玉昆剛一開口問案,黃雨嬌就截斷他的話說:“也不必問了,人就是我打的,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黃玉昆面露難色的看向趙杉,趙杉不急不緩地說:“翼貴丈奉詔審案,還是不要只聽一面之詞啊。”
黃玉昆指著謝小妹道:“你,你來說。”
謝小妹聲淚俱下,將洪瓏元調戲追打她的醜行控訴一番。
洪瓏元不待她說完,就暴跳如雷,連聲口呼著“賤人”,握緊雙拳,搶上前就要打。
黃玉昆嚇得連咳帶喊,自座上下來,將他勸住,擦著額上的汗,對蒙得恩說:“煩請蒙大人上覆真主:小臣愚鈍,實是審不清此案。願掛冠戴罪。”
蒙得恩問趙杉:“殿下看當如何裁斷?”
趙杉道:“兩位大人都審不清,那就請旨聖裁吧。”
她請旨公審時,就沒指著有誰哪個不畏強權的“青天大老爺”能將此案審斷明白。只想著,在公堂上講明瞭案情經過來審,不管是打人的黃雨嬌,還是受害的謝小妹,都能稍微受些公平對待。當然,也是藉機向洪氏兄弟子侄們表明她不偏不倚的態度。
蒙得恩回宮覆旨,約一個時辰後,帶著聖諭而來,當堂宣詔:“女營十二指揮黃雨嬌衝撞國親,罰降兩級,貶為總制。國兄次嗣宗洪瓏元當街與人相爭,有失身份,罰閉門思過三個月。所涉事婢女,無視尊卑,妄言生事,亦有大過。罰去女館為奴。欽此。”
洪瓏元捂著紅腫的下巴,氣哼哼甩袖而去,謝小妹哭哭啼啼被女館監事押走。
唯有黃雨嬌最是得意,邁著方步哼著小調,一副“懲惡揚善”之後的快意模樣。
趙杉卻無半點正義得伸的喜悅,只有滿腔的憂慮:“惡”依舊在,“善”也未見得伸張。倒是平白與王長兄洪仁發父子乃至整個洪氏宗族結下了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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