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寒中蟄伏千年、萬年,亦不曾磨滅“破土芽,生根成長,沐浴陽光”的初衷,一旦春來,便會生長,哪怕這一刻春來,下一刻便冬至,可依然要破開土壤,將自己生長出去,迎接凜冽、寒風,去沐浴那一片陽光——就是這樣的一種力量!
沒有什麼可以抑制;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嚴寒不能,酷暑不能,貧瘠不能,豐饒不能,都不能。天籟.2這是一種“不可戰勝的力量”……她分明能夠感受到這一種力量,源自於自己的身體,卻不知從何處萌,在身體中膨脹、生長,充斥於四肢百骸,精神與靈魂,膨脹的她的軀殼都脹、緊。
更噴薄出來,自手而筆,自筆而字,遂成文章。
這一種感覺,似乎和感動、激動、哭泣……是和人煥情緒時,那一種感覺一樣的。但卻又分明的不同——此刻的她感動麼?
沒有,她的心是平靜的,甚至沒有思考。只是那一股莫名湧出的力量,支撐著她,釋放出一段文字——乎於自然,成為一篇文章。洋洋灑灑,從第一個字一直到最後一個字,一直寫完最後一個字,那一種力量才如潮水一般消退。
三頁紙,洋洋灑灑……
她低下頭,怔怔的看自己寫的字……字很整齊,是她習慣的那種整齊。但原本應當娟秀、骨幹的字跡,卻多出了一些莫名的東西。字裡面是多出了一種力量,筆畫之間的每一筆,都多出了一種乾淨、利落的果決,每一個字,都透著勃勃生機。
字和字,延綿成行,又成為一片……然後,這些字竟然整體的延綿成一種獨特的趨勢,煥出一種令人……令人,有些無法形容的感覺。
似乎,可以感受到那種“生命”!
她一個字、一個字,很認真的看自己寫出來的字。熟悉而陌生,陌生卻又熟悉,有一種血脈相連的古怪感覺。
字傳遞出一種莫名的東西……
她吸氣、呼氣,一瞬不瞬的看。
看完一遍,又看一遍。
忽的,“鈴鈴”的鈴聲響起來,一下將她驚醒過來。雖然,她一直都注意著,對周圍保持了必要的警惕,可剛才依然投入的太過了。她輕吸一口氣,明顯的能夠感受到身體有一些疲憊、慵懶,又看一下自己寫出的三頁紙。搖搖頭……這一篇文章,她不想交給老文青了,她要自己留著。
她問:“老師,今天的作文,我可以把原件留下來嗎?我可以交影印件!”
“哦?可以。”老文青點頭,卻是很好說話。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是暖暖和他談的條件。
換個學生,估計就沒有這種優待了。
“謝謝……”
徵得了同意之後,她便把稿紙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放進資料夾中,然後裝入了書包當中。老文青讓第一排右邊的一個同學挨個收了作文,就宣佈下課。之後,便帶著作文出了教室,一開門,他就看到了等暖暖的蘇倚,不過卻已經習慣了,和蘇倚點點頭,打了個招呼:“蘇女士來了……接蘇阮去學車?”
蘇倚點頭,道:“嗯,是呢,打算明年過了生日,給她買輛車……”二人只是簡單說了句話,老文青就走了。
暖暖背了書包和白飛飛、周處幾人“再見”後,就出了教室。
“來……”
蘇倚伸手拉住暖暖的手,母女二人便走。
出了教學樓,朝車子過去的時候,蘇倚才問:“怎麼不願意把作文給老師?”“我……”暖暖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捨不得……剛才,我寫那篇作文的時候,感覺……”她細聲的給媽媽講了剛才上課時候,寫作文的那種感覺。說著,母女二人竟不覺停步,蘇倚沉吟,說道:“你說,那種感覺就像是人很激動的感覺……可實際上又沒有激動。卻分明是……就是那樣一種莫名的,充斥身體,膨脹的感覺?”
“嗯……”暖暖點頭,說:“之後,就感覺有些累,卻很清爽!”
“那可太好了!”蘇倚語氣中,帶著一些欣喜,雙手捧起暖暖的臉蛋,盈盈的看著她,說:“你說,那種感覺,像是一種情緒、一種感動、激動或者是……一種激情。這都對,因為我們的情緒,本只是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這,就是‘魄力’啊……”
“魄力?”
暖暖聽的心中一下悸動,砰的跳了一下。
蘇倚道:“魄是無法感知的,隱藏的,我們只能夠透過它的一些外在的表現形式、現象來認識、感覺它。人的行為、情緒,身體本能的運動,各部分的協調,新陳代謝、機能。這些感知的綜合,就是魄的表現,這就是魄力。而你寫作文時感受到的,應該是一種極為純粹的魄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