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距離我們太遠,我們過不去,所以測量距離的方法不是普通的方法而是不普通的方法……我想的是,利用觀察的角度,時間差來確定距離。天籟』.』2在地球上測量距離,我們可以用許多的方法,比如說……”周處的“策論”從文字的角度看,並不好,但對於一篇策論而言,對文字的要求,也就是:
文字清晰、準確,條理清楚,讓人能看明白。
僅此而已……
顯然,周處的“策論”是合格的。
在“策論”中,他是一點、一點的,從最普通的測距,然後笨拙的,推出測量聲音的度,又推出利用音,測量距離。然後,又詭異的,說到了如何測量光——辦法是利用高精度的時鐘、反光鏡、鐳射、接收器來測量、計算。然後,利用計算出的數值,就可以算出光的度——再然後,就可以利用光,用同樣的方法,計算月、地之間的距離。
他竟是用這樣一種“笨拙”的辦法,在稿紙上塗出斑駁的墨點,將一份策論寫的如同鬼畫符一樣的不堪入目。甚至,其中一些遣詞造句,更令人不舒服——但,這卻是一份最好的策論!
稿紙上,滿篇塗改的痕跡,並不是“笨拙”而是“思考”。
周處就用這種“笨拙”一口氣,寫出了對於行星距離的測量,並且透過側面的,資料支援,計算出地球的公轉軌道的半徑數值,計算出地球、太陽的距離。至於更遠一些的恆星,他是沒有辦法的。
絞盡腦汁,也就想了一個大概——即利用觀測,利用單位時間內,地球的自、公轉後,所形成的角度,進行測量。
利用的是三角……
簡單——卻也不簡單。這一個方法,說是簡單,是因為早有人將之用於測量星辰的距離了,說不簡單,是因為周處這樣一個少年,可以想到這樣的一種方法。
雖然,他還不太清楚圓、橢圓的方程之類的。
雖然,他還未學三角函式,未學微積分,未學許多、許多的東西。
但……他知道,利用這些,可以計算什麼。
這已經足夠了!
葉提娜唸完,將策論還給周處。便踱步沿著課桌之間,形成的過道,繞著走。一邊走,一邊講:“我為什麼要說這一篇策論好呢?因為,這一篇策論,是唯一一篇,經過了作者真心的思考、研究所得的東西。它是一點、一點的,推匯出來的。是周處同學,以自己所知曉的知識、閱歷的一種實用……”
這,是殊為難得的。
葉提娜一邊走,一邊講,講周處這一篇策論的“好”——一直到最後,下課的鈴聲響了,她才回到講臺,最後告訴了大家一句話。她說:“好了,下課了,我最後告訴大家一句話,這句話,就是:智慧即踏實。”
智慧即踏實!
“智慧”不是一種知識,也不是一種閱歷,智慧更不是“空中樓閣”,而是一種形而上的概念——但智慧的立足之地,卻是“踏實”二字。唯有踏實,才存智慧。故而才有“大智若愚”之言。
葉提娜邁步出門,之後,又一轉身,探頭進來,淡藍的眸子看向暖暖,大聲道:“蘇阮童鞋,你這一次的策論太差勁了。你的態度呢?是不是習慣了,就懈怠了啊?”說完,就笑著去了。
暖暖則被問的一怔……她的態度呢?葉提娜說的,或許是“認真”二字吧?她越想,就越感覺是。
顯然,她在這一篇“策論”上的表現,並不夠“認真”——先,就缺乏自己的思考、缺乏邏輯推斷,只是“炒冷飯”。更關鍵的,是這個“冷飯”還炒的夾生……所以,其中的“認真”是有水分的。她或許字寫得很認真、很用心,但在策論的內容上,卻並未有足夠的思考,尤其是有了周處這一“珠玉在前”。
她心中,不禁道:“是呢?我的態度呢?”想著,便心中一動,問周處要了他的策論——葉提娜念過的策論。
她道:“周處,你的策論給我看下。”
雖然……已經草草的,看過一遍。但這一遍卻是不同,更顯得認真。她端正了態度,細看周處的策論……周處的字並不好,一個一個,東倒西歪的。不過每一個字,倒是還能認得出都是什麼字。
“策論”修改的很頻繁——第一句話之後的利用觀察角度的那一部分,足足的修改了三遍,到處都是被黑色的筆跡劃掉的字,新修改的字,有一些沒地方寫,都從稿紙的邊緣處耷拉了下去,看著就像是垂下的爬山虎一樣,密密麻麻,令人一陣頭皮緊。至於下面,也是幾乎句句都被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