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人家有家室呢?!我如是寬慰自己。
不知行了多久,我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大片白色氈包,倒像成群綿羊般臥在草地上,唯獨一隻,金頂,閃閃發光。
牧民四處散亂,有些騎馬,有些趕羊,看起來倒是一片祥和。
暗嘆一聲,總算到了有人氣兒的地方了。
“是左侍大人!”人群中有人高聲呼喊,
聞聲,馬上牧民均下馬躬身行禮,那黃衣男子也不理會,只是略一頷首。
我隨著黃衣男人穿過人群,直奔金頂氈包。
“族長!”黃衣男子火急火燎進入氈包之內。
掀開簾子便有一股幽香撲鼻而來,我識得這氣味,是檀香木。
氈包內四周均坐有人,男男女女,形色各異,悶聲不吭,坐姿端正。
氈包內正前方坐著一六旬老漢,衣著華麗,手邊有隻小香爐,此刻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人想必是那族長。
阮飛塵呢,我四顧之下,終於在右後角落發現一臉淡然的他。身邊坐著藍袍女子。
“總算找到你了!”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坐在他身後,慌亂的心頓時安穩下來。
“嗯,左侍大人,坐”六旬老漢抬抬手示意黃衣男子入座。
“聽說右侍大人帶來一位神醫?”那六旬老漢抬起眼皮,頗為虛弱。枯瘦手指耷在扶手之上。
“是,族長,這位神醫師從‘醫仙’”藍袍女人起身行禮。
阮飛塵嘴角一勾,起身笑道:“過獎,在下小小郎中,談不上神醫,見過族長大人。”
“嗯,若你能醫好我的病,我自有賞賜。”六旬老漢有氣無力道,示意阮飛塵坐下。
藍袍女子隨後拱手稟報“族長,羌氏部落已然滅絕,朝夕之間,全族滅盡,實在奇怪。”
藍袍女子眼中閃過悲慼之色,動容道:“屍體盡數埋入地下,不知何人所為,草皮皆呈紅色,稀疏枯黃。”
“必是那四周國皇帝所為!”黃衣男子怒道,聞言,眾人皆將目光投向阮飛塵,目露仇恨。
阮飛塵渾不在意,淡定自若,修長手指半握茶杯,壓下一口酥油茶。皺皺眉似是不甚喜歡。
“你倒是淡定”我也湊上去,聞聞味道,蠻香,可惜我喝不到。
“諸位誤會,我雖來自四周國,但是我娘子被那皇帝所害。我與那皇帝倒有不共戴天之仇。”
阮飛塵放下茶杯,娓娓道來“那皇帝看上我家娘子,我娘子不從,老皇帝手段殘忍,下毒害我娘子,如今她不省人事,又要將我斬首示眾,我被逼逃亡,巧遇右侍大人,救我一命。”說罷一副悲切模樣,
當真是說謊話不眨眼。我白了他一眼,反應過來,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對“娘子”這二字再無抵觸之意。
我心肝兒一顫,這可不是好事。
“哦”眾人皆是扼腕嘆息,表示同情。
“如此可憐,你放心”六旬老漢自信滿滿:“在我金族地盤,那四周國皇帝還不敢如此囂張。”
“羌族落難,情理之中,若不是有人貪圖便宜,將四周國狗皇帝的贈禮納入囊中,又怎會連累族人。”六旬老漢擺擺手“散了吧”
眾人略一施禮均離開氈包,唯獨剩下右侍大人與阮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