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會說:阮飛塵,就你這樣子還想救人?!”阮飛塵兩條眉毛撇成八字,皺著鼻子,學著我的模樣,一樣的語氣,自言自語。
“你!”我氣呼呼拍在他身上,竟然偷偷學我!
“那麼恭喜你答對了,我不是醫仙,如果救不了人,想辦法逃走,不過這女子能在這荒天野地存活下來,必然有訣竅,這氈包毫無室外悶熱之氣,到底是何原因,還有那殷紅泥土。”
阮飛塵翻了個身,平躺在棉布上,雙手叉在腦後,“唉,要是你在就好了。這麼費解的問題,一個人想實在無聊。”
我安靜下來:“我就在你身邊啊...你多好的福氣。”
“你在就能陪著我一起受這悶熱之苦,到時候我可以好好嘲笑你一番...”他背過身,完全忽視,確切的說,完全不知道身後有個氣到暈厥的我。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劃著拳頭,想想還是算了,欺負個病人算什麼事兒啊,“我看你明天怎麼瞞的過去!”
一夜無話,這次真的睡到天昏地暗。
我每次醒來,都會觀察自己的身體,擔心越發透明。
伸出手一看,暗籲一口氣,現在看來還好,起碼有個輪廓,只是十指模糊不清。
阮飛塵已經不在身邊。
我有些慌神,我知道最近對他的感知在下降,剛開始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我的神經,現如今我更像是一個獨立個體。
急急忙忙爬將起來,掀開布簾,大氈包也空無一人。
沒事,可能是牽馬呢,我安慰自己,掀起最後一個布簾子。
馬棚空無一物,天空放晴,悶熱氣息消失殆盡。
“不會吧?真的走過了?”我圍著氈包轉來轉去,哪裡還有人影?
轉來轉去不知有多少圈,我徹底洩氣了,靠著馬棚棚柱,坐在地上,想起這泥土有血跡,又跳了起來。
“阮飛塵!!!!!!”我幾乎用盡全力呼喊,就像一滴水彙入江河,消散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沒有人回答我,也不會有人聽見。
“怎麼辦,”就這麼被丟下了,原地等待?不行,他肯定不會再回來的,他說要想辦法逃走。
我回到氈包內,坐在毯子上,苦巴巴的等,我就這麼走路尋找肯定不行,一不知道方向,二不知道距離。
過去約莫半個時辰,冥思苦想仍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啊!!”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我躺倒在毯子上,心煩意亂的翻來覆去。
“右侍大人?!”
有人?!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簾子半掩,一男子探著腦袋環視氈包。
“嗯?難道是去見族長大人了。”說罷也未進來,放下簾子便走。
“等等我!”我跟著他說不定能到那金族。
掀開簾子,那男子已然解開韁繩,坐在馬背之上,我一溜煙跑過去,輕而易舉踩著馬刺一躍而上。
我剛坐在那男子身後,同時間“駕!”的一聲,馬蹄奔開了跑。
好險,好險,再晚一步我就要在這裡等到翹辮子了。
這男子與那右侍大人一般裝束,頭頂灰藍相間布帕子,身著土黃布袍,虎背熊腰,高八尺,腰帶右側拍有皮製箭筒,弓帶鳴套佩於左側。
我兩隻手抓在座下馬鞍上,身體不夠穩定,但是實在不想抱著這男子。背對著我,我也能瞧見他那下頜上欣欣向榮的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