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飛塵平息斂氣,站直身子,正要發話,那女子一擺手:
“我不管你是誰,來做什麼,趁早離開這裡,現在還能平安無事,再過幾個時辰,天一黑,茫茫草原,便是插翅難飛。”
藍衣女子態度強硬,絲毫不留餘地,
阮飛塵一拱手:“打擾了”,說罷便轉身離開,正欲掀起布簾
“等等,這個給你!”
手一揚一抓,阮飛塵接住一個一個布袋子,沉甸甸,開啟來看,是個面餅。
“這...”阮飛塵微一思索:“洋參餅?”
“不錯,你怎麼知道”身後那女子詫異道
阮飛塵轉過身笑道:“在下略懂醫理,識得這氣味。”
那女子眼中驚喜一閃而過,“你懂醫?”語氣已是緩和下來。
“嗯。你醫術如何?”那女子繼而問道:“你是四周國人?”眼裡閃過戒備與不易察覺的仇恨。
“沒錯,在下來自四周國京都,家師人稱‘醫仙’,因而在下也略懂皮毛”阮飛塵回道。
我爬起來,頗為不信:“你師父要是醫仙,我就是醫聖了”
“哦?”藍衣女子揚眉笑道:“如此甚好!那你瞧瞧這洋參餅有何不同?”
“這洋參餅正是對付包外悶熱之氣,補而不燥,耐疲勞,解胸悶。不過我瞧這草原有古怪,洋參怕是不足以應對。”阮飛塵頭頭是道,我聽得一愣一愣。
“不是吧,你真懂醫?!”我縮著脖子認真打量阮飛塵,雖談不上一身戾氣,紈絝起來那是絲毫沒有救世之心。
“沒錯!”藍衣女子面露喜色:“我可以留你一晚,不過,你要隨我救治一人。”
阮飛塵毫不猶豫:“客隨主便。”言外之意,成交。
我見過的大夫那都是花白長須,帶著四角帽,勾著背,面容慈祥。像阮飛塵這種,我要不是病入膏肓,才不會尋他。
這女子要是知道阮飛塵自己都身負重病,不知還會不會留他下來。
我瞥了一眼阮飛塵。只見他面露疲色,想必一連幾個時辰馬不停蹄,身心俱疲。
“嗯,你住裡間氈包。”女子自另一處掀起布簾,帶他進入一小氈包,兩氈包間架有棚子,氈頂,防水,約一步長。
“多謝,不知如何稱呼...”阮飛塵環視一眼小氈包,回首問道
“喚我右侍大人即可。”那女子面容威儀,“明天你要去金族,言語還需謹慎,沉默是金。若沒有我的命令,不該說的盡數吞入腹中。”
“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阮飛塵似乎十分熟知這道理,並沒有異議。
“很好,我就喜歡和聰明的人合作。”藍衣女子走出小氈包,留下尾音。
我隨著阮飛塵也打量起這小氈包,貼地有棉布墊子,一張紅色毛毯,一張矮幾,點著盞燈,很小,也僅容得下三人。
條件簡陋也比風餐露宿強。我早已累的不知身在何處,只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面對著阮飛塵躺下,他單手撐起腦袋,閑著的那手撓撓鼻翼,自言自語:“小池,我能懸壺濟世嗎?”
我當然是猛搖頭,蹭亂發絲:“當然,不可能!”
“你肯定會說,不可能”阮飛塵眼帶笑意,翹起小小梨渦,長睫毛像把刷子。
“那是,”我白了他一眼,暗道,你也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