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毆鬥三日後,吏部尚書賈璜以請安為由去往寧壽宮拜見太后賈宜卿。
顯然,兩個人神色都不欣悅。
殿內正在烹油茶,配上數種香料後捶打而成的油茶讓殿內瀰漫著微苦的味道,正如此刻壓抑的氣氛。
“從我們失了皇位起,就沒有一件事是順意的。”
賈宜卿撂了茶碗,喟嘆地說。
賈璜從未見過太后有過挫敗的神情,他忙起身,叩拜請罪。
“我讓卓淇設計,務必將徐安人和她的夫家李氏裹挾進商、稅改一事中去,他辦不成,又讓他設計握些長寧府的把柄,他也做不到。”
賈太后的語氣愈發沉重。
“長寧府的內眷做事實屬滴水不漏,徐安人也謹慎非常,就是穩坐釣魚臺,不肯入甕。”
賈璜難得替卓淇開脫了幾句。
“長寧王的捷報已傳回,陛下已準允他班師回朝。”
“吐谷渾平定,屆時陛下的所有精力都會轉移到商、稅之事上,我們手裡仍無半分籌碼,如何贏得這一局。”
“這是天意麼?”
“天意在暗示我是時候激流勇退了。”
太后這時候不能退,賈璜惶恐地抬起頭。
他心想‘於私,太子大婚不久,敬和縣主已為太子妃,此時太后若退,長公主勢必與他一較高下,他還沒有把握能鬥得贏長公主。’
‘於公,此時無太后坐鎮,卓、賈兩家若有內鬥嫌隙,豈不是漁翁得利。’
“太后,您不能退。”
賈璜提著一口氣進言道:“此時您若退,賈家能憑藉國戚的身份偏安自保,卓家呢?”
“陛下最恨的就是弄權的卓淇。”
“他一旦身處絕境,魚死網破之時難免會將陳年舊事都翻騰出來,那時……”
賈宜卿彷彿被戳中了死穴,忙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讓賈璜閉了嘴。
“業障——”
“都是業障——”
太后更顯疲憊。
一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僵局,賈宜卿也倍感無力,再問賈璜道:“煜兒內邊有進展嗎?”
與前朝的形勢洶湧相比,太子府要平波無瀾的多。
“陛下將商稅改的事兒交給太子主持,殿下忙起來就不常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