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你說要跟我講什麼事兒來著?”李繼嗣問道。
“跟四妹妹有關,我本來想在吃飯時說,但因為是成親的事,怕喜兒聽見多心,那孩子心事重,議親又不順,就嚥了回去。”
李繼嗣也沒料到徐慕宜突然改了性兒,以為是官府又刁難她到年紀不行嫁娶,上家來增繳罰銀呢。
故寬慰徐慕和說:“幾個錢的事兒,既然四妹妹下定主意,咱們認罰就是。”
“若怕驚擾岳母大人,就讓崔先生辛苦去趟明州,先預付個十載二十載的,免得總登門去要,裡頭外頭看著都不好。”
聽他說得坦然,徐慕和倒笑了,調侃道:“你這做姐夫的倒比我這做姐姐的還會慣她。”
“我這做姐夫的肯定插手不了小姨子的婚事,還不是順著你這做長姐的心情辦事。”
李繼嗣一進被窩就越界地將燙得暖烘烘的腳伸到慕和的被子裡去攪和。
“你拿腳趾頭夾我幹嘛”
慕和被他夾疼了,將手裡的信拍到李繼嗣懷裡,嗔怪一句。
“你看看吧,你這小姨子倒也體諒你,生怕你破財。”
李繼嗣不愛看文縐縐的書信,翻身邊往慕和被窩裡摸邊說:“大晚上看了眼睛疼,你給我講講就是。”
“四妹信上說她要嫁人了。”
“啊?”
李繼嗣怔了半晌,懵頭懵腦地來了句,“——為了省那幾個錢?”
“你渾說什麼呢!”
慕和被他氣樂了。
“誰知道怎麼回事呢,字兒咕咕唧唧寫了幾篇子,就是不講怎麼就想通成親了,只說新郎姓談名茂,字子為,是個落了地的窮舉子,家裡長輩早就沒了,親友也沒幾個,與她年紀相仿,如今在糧道上做個什麼小吏。”
“算是有個正經營生,還與文嗣早年有些交情。”
李繼嗣聽罷連著哦了兩聲。
“那什麼時候成親?岳母年事已高,不如你回去幫襯幫襯。”
“她說不打算大辦,只請些個媒婆、族老來證,去官府登個記就完,反正婚後也是住在家裡。”
徐慕和思忖著說:“早些年四妹妹惦記著母親不願意離家,想招個入贅的男子,二妹也給踅摸了一圈兒,沒有可心的人物。”
“雖信上沒明說,可我覺得這個談子為應該是同意入贅的,反正他也沒個老子娘在世了,人又窮。”
一個糧道的小吏,每月能得幾個錢的俸祿。
“我只是怕慕宜被騙,這年頭因招郎入室惹禍的,也大有人在。”
“萬一是個覬覦美色錢財的賊人,慣會花言巧語,過上幾年日子便跑了,或者大發獸性,虐待岳母妻小的也不是沒有,那可怎麼得了呢。”
徐慕和的擔心不無道理。
江湖上靠吃軟飯的小白臉騙子也不少,看中的往往都是這種家中有些資財,寡母弱女的門戶。
“我想你朋友廣些,替我打聽打聽這個談子為的底細。”
“一來二妹夫在外出兵,三妹夫奉旨外出,他倆雖是官場中人,卻都暫時指望不上,二來此人雖與徐文嗣有交情,可老五畢竟年歲太小,看人不牢靠,他又去了遼東,書信一來一往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李繼嗣連連點頭,問道:“不知他在哪一處糧道做小吏?”
“信上說是京兆府。”
他立刻應下說:“我認得幾個在京做買賣的糧商,他們是慣混衙門的人,別說一個小吏,連門子都底兒清的很。”
慕和聽罷,這才略略安心些。
心裡唸了好幾遍‘神佛保佑’,祈求即將與慕宜婚嫁的男人是個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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