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通正拭淚,聽徐王妃這一問,忙頓了下,咽乾淨哭聲說:“虧了王妃搭救,我才能保全自己,惠娘再不敢有奢望,這世報了王妃的恩德,來世也需結草銜環——”
“你也不必謝我,我救你是為了我弟弟”
徐慕歡不想沾光兒,故明說道:“我問過阿嗣,他說想娶你,你可願意嫁?”
“能嫁給徐郎君,惠娘何德何能。”
徐慕歡嘆了口氣道:“唉!我也想成全你們,可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你如今的身份亦然,罪臣之女,落過賤籍,贖身於風月,哪一條拎出來都能絕了阿嗣的前途,將他一生毀滅殆盡。”
“我這話雖無情,可也真。”
“我就直說了吧,為了兩廂都好,你可願意入門給阿嗣做妾?”
張惠通聽見妾這個字難免一怔,她畢竟是大家小姐出身,可旋即一想自己的處境,還有她緝拿待審的父親,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
徐慕歡也不是考驗她,是在提醒她,勸道:“你可想好,我可不是說說而已,將來阿嗣討了正室娘子,你就要在人家手底下過日子了。”
“你是大家子出身,家裡也有姨娘的,也知道那些給人做妾的人的苦衷。”
張惠通又點頭。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流著淚,一聲說得比一聲小。
“那你也願意?”
徐慕歡再勸道:“阿嗣如今的境況,將來討個高門貴女也可能,而且他既為官,內宅裡就沒有妾室扶正這一說,你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日子。”
“我願意”
張惠通挑了下唇角,不無宿命感地笑了下,說:“我跟他本無緣,我遇到他時就已許了林家,也許是老天懲罰我,懲罰我既許了人還移情于徐郎君,後來林家推了婚事,我半點埋怨也沒有,反而覺得安心了,後半輩子再不用心裡裝著一個人,身許另一個人地苦熬著。”
“如今,落得如此地步,還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還埋怨什麼妾什麼妻呢。”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好!”徐慕歡也眼神堅定地說:“你既答應了我,日後不管阿嗣怎麼鬧,怎麼不管不顧,你都不可以僭越。”
“這是為他著想,也是為你著想,畢竟你已一無所有,將來所能有的,都依賴他的前途所得。”
張惠通聽罷,起身跪在地上,朝徐慕歡一大拜。
“君子一諾值千金,我既答應了王妃就絕不食言。”
徐慕歡讓結香帶張惠通去洗漱更衣。
人走後,月薔瞧著她的背影嘆息說:“可惜了,這麼個妙人兒。”
“有什麼可惜的,我讓她答應我做妾,也沒逼著徐文嗣立誓娶妻啊。”
“他二人若真是情比金堅,也不過是空有妾名,實為夫妻,若是阿嗣朝三暮四,薄情寡恩,三年兩載就忘了舊情自己去娶妻,那隻能怪她識人不明。”
月薔聽罷笑著說:“原來姑娘在考驗他倆呢。”
為情,一時衝動,什麼做不出來呢,任刀山火海也不放在眼裡,可等激情如海潮般褪去,且歲月磋磨地容顏枯老,也不知還能不能恩愛如初。
徐慕歡心想‘考驗他二人的從來就不是自己,而是不可預料的歲月’。
徐文嗣、張惠通如此,她跟俞珩亦如此,天底下的男男女女哪個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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