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星帶著商陸回宿舍收拾行李。
她忙著往兩個箱子裡塞東西,什麼也不說,也不問他為什麼突然回來,如此反常,商陸把箱蓋扣下去,不讓她在瞎忙:“為什麼要搬出宿舍?”
她扯出一個笑容:“院長特地優待,讓我帶薪休假。”
可她的語氣,一點兒也不開心。
院長確實是這麼說的,讓她先休假,不用上班了,但說這話時,院長的語氣十分值得玩味——大概把她當做醫院和鄒母談條件的籌碼了吧。
如果是無期限放假,和開除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好聽一點兒。
向南星尤其記得院長讓她先出去時,鄒母看她的眼神:“我女兒就是被你和那個姓商的害了……”
她來不及對這話做出任何反應,已經被同在場的主任用眼神攆了出去——這都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家屬談什麼都是白搭。
等她人離開醫院,主任的電話又過來了,主任告訴她:“院長被衛計委一個電話叫去了,鄒家應該是有衛計委的關系。”
“……”
主任嘆著氣:“你就好好休假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而她,儼然成了食物鏈的底層。
看來她的宿舍業住不了多久了,與其忍著即將到來的流言蜚語繼續住在阜立,不如她自己先離開。
向南星正要重新開啟箱蓋,繼續收她的行李,商陸卻扣住她的肩,讓她在床尾坐下。
思忖片刻,還是問了:“是不是因為鄒然?”
向南星臉色定格。
足足一分鐘的沉默。向南星原本還想站起,卻終是肩膀一沉,頹喪地窩進床墊:“你知道她出事了?”
商陸點頭。
“她媽媽給我打了電話。”
向南星心尖一沉。
半晌,苦笑:“她媽媽跟你說了,是我把她帶進急診以後出的事?”
向南星之所以出事以後一直沒跟他提過,其實是怕他怪她……
就像……當年那樣。
可如果真和當年一樣,他又怎麼會像此刻這般,站在她面前,平聲靜氣地和她說著話?
“沒有。她媽媽只是警告我,如果鄒然落下什麼後遺症,她不會放過我。”
向南星並沒有想過還有這一出:“這關你什麼事?”
“……”商陸在猶豫該不該說。
思量過後,還是說了:“我離開北京前一晚,鄒然來找過我。她喝多了,說了些……”
他的欲言又止,令她也下意識地小心著語氣:“說了……什麼?”
商陸卻擺了擺手:“都是些胡話。”
他並不想交代太多細枝末節,惹她胡思亂想:“她既不肯走,也不肯告訴我她家在哪兒,我只能打電話讓她弟來接她,沒想到她媽媽也一起來了。”
“她是對你表白了吧?”
向南星又不傻,怎麼可能猜不到一個女孩子喝多了,還能說些什麼?
商陸並沒有很快重拾話題。
停了幾秒,見她並沒有太抗拒,商陸才繼續道:“她見到她家人就哭了,說她在國外飄這麼多年,都是為了我。說實話我挺震驚的,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