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聽著外面模模糊糊的喊叫聲,打了個寒噤,突然道:“你說,會不會根本不是鬼……世上哪有鬼,黃永德殺了人,故意這麼喊,是為了蒙騙我們,當初他替兒子收屍時那模樣,我現在想起都還發抖。”
當年黃永德踉踉蹌蹌趕到水塘邊,聽說妻兒全下去了,不管不顧也往水裡撲,還真讓他把兒子泡的發白的屍身拉了上來。
他彷彿痴了,癱坐在水塘邊,雙手一直死死抱著兒子的屍身,幾天後都發臭了也不肯放。嘴裡一直喃喃著他媳婦是好的,兒子特別乖,一有人靠近,他又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兇狠又警惕。
很多人去圍觀,對於這個死氣沉沉的村子來說,這樣轟動的事是少有的,村中著實熱鬧了幾天。
有些人看不過去,去勸他看開點,反被踢打咒罵。他的聲音充滿了濃烈的恨意,死死盯著他們:“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都不得好死!”
後來,也不知道他帶著兒子的屍身去了哪裡,再出現時,瘋的更厲害了。但很多人都沒有忘記他那刻骨仇恨的眼神……
婦人卻不相信丈夫的猜測,道:“他沒得吃沒得穿,身體都破敗成那樣了,哪能殺幾個天天幹力氣活的漢子。”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他就不能使手段、用工具……”
婦人睨了自欺欺人的丈夫一眼,閉了嘴。
……
和婦人的丈夫有相同想法的並不少。
“我看就是黃永德那個孬種幹的。”
“黃永德說是鬼來報仇了,鬼呢?在哪兒?誰見過?”
“我看還是把黃永德抓起來!”
“那種賤人,難道不該死?就那孬種寶貝著。”
“我看他是寶貝神童兒子,誰知道是不是他的種。”
“……”
幾個人說的越來越難聽,彷彿已經得出了結論,但他們心中是否也如此篤定,就不得而知了。
阮秀英真的和人私通了嗎?大部分人都不清楚。
那為什麼都要說她與人私通?大家都這麼說,言之鑿鑿的,那就是真的吧。
為什麼將她沉了塘?沒有為什麼,依照舊例而已。
……
夜深人靜。
謝嘉樹五心朝天盤坐在床上,按照功法執行著靈氣,經脈隨著沖刷不斷拓寬,靈氣流轉,生生不息。清風從窗外吹進來,拂過他的身體,他身體中的雜質彷彿也隨風消散了。
丹田中的那株幼苗這兩天未發生任何變化,但每日會凝聚出一滴露珠,於他的修行和身體都大有裨益。被淩虐的傷口都已消失不見,面板恢複了白皙光滑。
經過這兩天的修煉,他靈魂的強度不斷增加,已經和這個身體完全契合,虛弱感一掃而空。
僅僅三天的修煉,竟比得上他前世苦修一月。真不知是這個身體的資質逆天,還是寶物的影響。
微微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謝嘉樹緩緩睜開雙眼,他好像能聽到很遠很遠的細微聲響,蟲子爬過枝條,微風拂過樹葉,房子裡另外七道呼吸聲,清晰仿若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