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晏若愚也覺得這麼鬼畜的臉盲法說出去自己都不信,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他小時候穿藏袍,雖然沒有高原紅吧,但那髒辮一紮,我就沒仔細看過他五官和輪廓。而且小時候沒長開,眼睛啊嘴的,那時候眼睛充其量就是清澈,沒現在這麼勾人。”
“勾人,”安令惟的表情一言難盡,“嘖。有物件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哦對,你們排長是不是今天回來?說今年國防生政策有變動,好像以後都是文職了吧。”
“我不知道啊,”晏若愚聳肩,“天地良心,我真的和排長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私交。我把聯系方式給我哥以後就再沒問過。”
“你哥?”安令惟先愣怔了一會兒,“你是說白家的那個還是屈家的那個?”
“白家的,”晏若愚掰了塊巧克力,“圓子說我瘦了,那我補補。排長和我哥好像關系挺好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鬧成那樣。”
慕斯進來,看見晏若愚時顯然有些意外,“你回來了?”
晏若愚“嗯”了聲,“你還好嗎。”
慕斯點頭,“我沒事。”
晏若愚停頓了片刻,“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害你被人肉,是我們太不嚴謹了。”
“談不上吧,”慕斯迅速地笑了一下,“也怪我,連累你們被爆出戀情,還讓他……”
“都是受害者,就別抱歉來抱歉去的了好嗎!”安令惟簡直不能理解這兩位,“我還以為你倆要掐一架呢。”
“我可不敢跟她掐,”慕斯看了安令惟一眼,“你是她那邊兒的,圓子是個老好人。二對一,我不僅不佔便宜,還要被常望宇記恨。”
安令惟幹巴巴地“啊”了聲,心道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慕斯說笑,真是活久見。
慕斯對晏若愚說,“我可跟你說清楚。你要是敢傷他,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個人可以不是我。但那個人不可以傷害你。
晏若愚卻沒在意她這句自我安慰大於威脅的話,她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的那個聯姻物件,最初是想定常家二少爺的。但常望宇的婚姻不在常家可以聯姻的範圍內,所以你家裡換了人。對吧。”
“不,不是,”慕斯轉過臉與她對視,“你以為常家真的不會拿常望宇的婚姻去聯姻嗎?只不過是晏先生捷足先登,而常望宇又對你情有獨鐘,沒給後來者任何機會而已。”
“對我來說,和誰結婚都是為了家裡,與其找一個我不認識的,不如找一個我喜歡的。”慕斯的笑容裡多少有點悽涼,“可惜啊。”
我小時候也在各種場合見過他。我家裡也夠資格和常家結親。所以會有些幻想又有什麼奇怪的呢?可惜啊,他在等傾心之人回頭看看自己的那些年裡,也從來沒回頭看一看背後站著的那個人。
痴男怨女,何其可悲。
“所以是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嗎?”安令惟實在不想聽她倆繞著常望宇繼續糾結,她還是對排長更感興趣,“那你哥和排長到底什麼關系。”
晏若愚被她磨得沒辦法,只能給白涅打電話八卦一下,到底為什麼兩個互相在意的好兄弟會分道揚鑣。
白涅:“嗯?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白涅對她少有這樣嚴肅的語氣,“他跟你說什麼了。”
“誰,排長?”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晏若愚有點懵,“他沒說什麼啊。我們好久都沒見過了。”
白涅沉吟片刻,“算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這事兒跟你也有關系。”他問道,“你記不記得,你初中那幾年,我挺渾的?”
“記得啊,”晏若愚想起來就好笑,“掌門少爺的威風不就是那幾年打架打出來的。”
“那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總是攔著不讓我跟他們出去,有一次眼看著攔不住了,當著我的面一杯酒灌下去,搶救了半晚上?”白涅說到這兒苦笑了聲,“你啊,從小就是這麼個拿命搏的個性,真沒轍。”
“記得,”晏若愚說,“後來呢?”
“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快沒命了,哪有心思管別的,”白涅說,“而且又不能讓爸媽知道我跟著他們混,所以就關機了。那天晚上,有人打了十幾個電話求救。”
“救誰?我們排長?”
“是他女朋友。”白涅說,“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跟別人去酒吧,碰上變態了,差點出事。那之後我們都沒再出去混過,但也越走越遠,他覺得我是個無情無義的貨色。”
晏若愚:“不是……是我太私心嗎?我怎麼覺得這不是你的鍋啊。”
“嗯哼,”白涅不置可否,“反正他就把這一筆記我頭上了唄。我知道他帶你軍訓的時候,差點一著急去給你辦免訓,他沒見過你,但見過那枚羊脂玉戒指。”
“所以你才在我軍訓的時候安排人來學校摸情況?”晏若愚問,“或者其實就是盯著,防止我被擠兌?”
“嗯,”白涅說,“還有你高中的時候,你不是一直特別無奈我給你立了個大姐大的人設。我人在蘭州,顧不上你,能嚇退一個是一個。”
“不是……至於麼,”晏若愚哭笑不得,“我又不惹事。我很低調的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