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怕,”晏若愚歪頭看他,輕笑了一下,“雖然不想,但是不怕。我小時候老晏就說過,所有人都是要離開的,最後會留下的只有你自己。”
“說歸說,你能做到?”
“能啊,”晏若愚抬頭,彷彿能穿過那層天花板看到蔚藍色的天空,“我做不到不傷心,但能做到不沉湎。分別之後,重要一點的人,就記著他,希望他好;不那麼重要的,就漸漸遺忘,偶爾想起來,覺得溫暖。”無論是生離死別。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難怪呢。
常望宇無奈地想著,怪不得把我忘了。也不知道後來有沒有想起來過。
“那我現在可以位列重要了麼,”常望宇問她,“好歹師兄妹一場,還一起上熱搜上舞臺的,不能……吧?”
“koheчho,”晏若愚聲音很低,“現在願意讓我記的人總共就沒有幾個了,當然會一直一直記得。”
一直一直記得。
心裡滾燙的像是燃起一片烈火,將剛才那一點點失落燒的灰飛煙滅,常望宇和晏若愚一起走過那條很長很長的走廊,誰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就像已經這樣走了很久很久,就像還要這樣走很久很久。沒有開始,永無盡頭。
屈非厭看到晏若愚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記得身邊這一群人的存在,撲過去就把人掄起來轉圈,“若愚你!太棒了吧——”
晏若愚嚇了一跳,聽清楚周圍善意笑聲的時候已經暈暈乎乎落了地,一時哭笑不得,又不由得感慨萬千。
“你離我徒弟遠點!”姜祈嫌棄之意爬了一臉,“一個兩個的,若愚!別跟個二傻似的,人心還隔肚皮呢!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圖你爸那個小廠子!想把無噫收成漠廊北的白銀分店!”
晏若愚擺擺手,“快拿走,我舅舅被煩的都快把我從學校撈回去了。”
“你舅舅?”屈非厭好奇,“你舅舅是幹什麼的啊?”
“最近是管小作坊的,原來是倒賣農産品的,以後大概是養貓的吧。”
“養貓?”大型貓科動物常望宇眼睛亮亮的,“舅舅喜歡貓嗎?”
“別瞎叫,”晏若愚抬手一巴掌就拍上他的背,“舅舅不喜歡貓,不過我妹妹……”
“妹妹什麼?”
她看了一眼常望宇,心想道,“跟你似的,奶團子一個,屬貓的。”
晏若愚沒說話,輕“呵”了一聲,搖搖頭。
一天天的,什麼都能想到常望宇去。
沒救了吧。
常望宇手機振動了一下。
晏若愚心裡一緊。
常望宇正準備看看訊息,突然瞥到晏若愚古怪的臉色,順口問道,“怎麼了?”
“沒事,”晏若愚偏過頭,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羞恥感。
常望宇看了一眼螢幕,當下嘖了一聲,“師父,管事兒的吩咐了,讓我晚上過去。”
“那你去唄,”姜祈瞟他一眼,“親哥要見你,當師父的還能攔著不成!”
“不是,”常望宇面露無奈,走過去跟她說了句話。
“你哥什麼毛病?”姜祈聲音很小,但語氣極其不爽,“他是不是想一張支票甩過來,某某某離開我弟弟?”說完還毫不掩飾地看了晏若愚一眼。
晏若愚:“……”
小女子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嗎!
“師父,”常望宇很無奈地叫她,“您能不能別老這麼……”
“什麼?怎麼?哪麼?”姜祈一點不客氣,“翅膀硬了?嫌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