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謠的傳唱度最廣,但是一般不用來評判專輯含金量;原定主打歌是成長,這兩年在偶像藝人手裡用的頻率太高,要想出彩大概只能靠炫技;剩下一首暗黑系,這個是真正體現實力的,但也最不好駕馭——其實暗黑系的青春題材特別少,屬於劍走偏鋒,如果玩不好,最好的結果是玩脫了,常望宇的年齡是個理由;最怕的是不溫不火沒什麼水花,一定會被拿來和《不獨獨予》做對比,最後全網通黑。
還要加個《秋水》……
到時候萬一別的都沒爆,只有戚爺給的《秋水》爆了……又不知道會被噴成什麼樣……
晏若愚憂心忡忡地分析這一切,車廂內逐漸寂靜無聲,氣氛特別詭異。
安令惟覺得她想裝個死,這氛圍讓她手足無措。
良久,常望宇笑了一聲。
“你在質疑我,”常望宇很無所謂的說,“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雖然不認為我背後有創作團隊,但是也並不認可我的能力。大家都覺得《不獨獨予》是個意外,指不定哪天,我就會迎來滑鐵盧,摔個粉碎,轟——”
常望宇“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像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眼睛眯成一條縫,虎牙露出來,在大太陽下顯得懶洋洋的,看起來特別乖。
笑夠了,常望宇把脖子低下去,挨著晏若愚的袖子蹭了蹭,把自己變成一隻寵物,心滿意足地哼哼了幾聲,“……隨便怎麼想,我只做我想做的,愛聽聽……誰逼著他們承認……我才不是什麼神童,我是小仙男……”
好好好小仙男,晏若愚對這只大型貓科動物沒什麼辦法,伸手從後座抓了瓶水遞給他,“小仙男來,喝露水了。”
“你的小仙男申請一個投餵。”
晏若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申請失敗,拒絕投餵。”
“你的小仙男申請一個誇誇。”
誇什麼誇……晏若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正常點兒。”
常望宇笑著坐起來,心情很好地斜靠著靠背假寐。
晏若愚覺得自己帶著一個偶爾智商上線但是今天特別乖的安令惟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碰上了一個大多數情況下非常正常但時不時神經質本質的常望宇,大概是命裡有劫。
秋水……望穿秋水……
嗯?
望、穿、秋、水?
常望宇的望?
秋水是比喻人眼,將眼睛都望穿是形容對遠方親友的殷切盼望,日日盼君歸,可不就是印證了在旅途中麼!
至於戚爺用這麼個詞兒表現對常望宇的殷切期盼,雖說拿愛情比擬太那啥了點兒,不過這的確是老頑童能幹出來的事兒……
晏若愚坐車就困,這會兒迷迷糊糊地就要去會周公,戳著常望宇的腦門兒碎碎唸了一句,“得好好謝我……”
“什麼?”常望宇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三小姐腦袋一歪閉上眼,手指還在他腦門上虛點著。不禁好笑,拉著她的胳膊放下來,毯子蓋好。
“別動……”
“不動,睡吧。”
江哥往後視鏡裡看了看,沒說話。
那邊安令惟也被太陽曬的直眯眼,常望宇從包裡取了墨鏡給她,“戴上,你也睡會兒,昨晚酒喝多了吧。”
安令惟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腹誹了一句,中央空調。
哎也不是,安令惟煩躁地抓頭發,也不是說他什麼不好,就是這也太面面俱到了吧。
果然年紀輕輕就混娛樂圈的不簡單!
然而常望宇實在是冤,墨鏡是他平時變裝必備,天知道他只是順手做個好事,他真的沒有到處給女生獻殷勤的習慣啊喂!
開車一路到了晏若愚口中的“廠區”。廠大門原本是分界線,裡面是主幹道外面是大馬路。也就是晏若愚高考完沒幾天的功夫,廠門已經拆了,但原來的保安室還在,晏若愚一時對敞開大門車通南北的廠區接受無能——感覺特別的不安全。
其實一進廠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段很長的臺階,也就一米寬,卻足有五六十級。上去才能看到建好還不足二十年的樓房,不高卻林立,一棟又一棟,一棟接著一棟,一棟還有一棟。
晏若愚的目光又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