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教人抓個現形,錦覓羞愧難當,低眉順眼訕笑著說:“只是路過,路過而已……”她的手撐在旭鳳胸口,摸了一把才發現,他竟然已經穿上了衣服。
她方才還看他巋然不動坐在水裡,只一瞬,他便飛身至此將她撈起還順帶穿上了衣服?不過到底是還是有些忙亂吧,這衣襟尚有些鬆垮,露出幾分肌肉分明的胸膛,看得錦覓面上又是一熱,又忍不住繼續看。
她雖辨不出顏色,但是一個人是否白皙亮堂,還是能看得出來。旭鳳白皙,她一直都知道,不過他的身上比面上更為白皙,甚至同牛乳一般白的發亮,她就不大知道了。如今這衣襟微敞,胸前肌膚一覽無餘,那肌肉線條流暢優美,真真是片好看的胸膛。
她正看得發怔,一陣清風拂過,將那衣襟微微帶起,那白皙胸膛上便露出一小片菱形疤痕,如同針一般,紮痛了她的心。
“如何?偷窺不夠,如今光明正大上下其手了?”旭鳳聲音在她頭著,一邊將衣襟攏好。
她急忙攔住他的手,道:“別!你先讓我看看!”她說著,就要用手將他衣襟扒開。
旭鳳便用手一捂,道:“你做什麼?”
“就讓我看看!就一眼!”若是貫穿傷,必定後背也有一樣的疤痕。她一面推開旭鳳的手,一面將那衣服往下拉。
旭鳳不明所以,邊將衣服往回扯,邊無奈道:“你這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錦覓卻是不依不饒,道:“什麼體統不體統的,如今這深山老林就你我二人,誰來管什麼體統!”說著,又去扒他衣服。
他一手扯住衣襟不教錦覓拉下去,忽然想起她多年前也曾扒開他的衣服強行要看傷,心下有些好笑,不禁嘆道:“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錦覓不大懂為何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手上動作卻不停。
“你到底要看什麼?”旭鳳見她那鍥而不捨的勁頭,終於手勁一鬆,教她將衣襟徹底扒了下去,精壯白皙的胸膛和後背一覽無餘。
錦覓仔細看著他肌理分明的後背,那與胸前刀疤同一位置的地方,果真與胸前一般,有一小塊菱形的疤痕。
她望著那疤痕,伸手輕觸那出糾結的凸起,那日所見手刃旭鳳的畫面反複在腦中浮現,心中疼痛難忍,突然覺得在這盛夏午後寒冷徹骨,一時間竟抖如篩糠。
旭鳳察覺異樣,回頭看她,卻見她淚水漣漣,一觸上她的手,竟冷的像塊冰。
“這是怎麼了?”他瞬時有些慌亂,扶住錦覓的雙肩,發現她正顫抖,著急起來,“可是哪裡難受?錦覓!”
錦覓望著他胸口的刀疤,淚水更甚,顫抖用手輕撫著問:“這傷是我留下的……對嗎?我那日看到的,是真的,對嗎?”
旭鳳一愣,低頭望著心口上這塊疤痕,竟不知如何作答才能令她好受些。
“你告訴我,鳳凰……是我殺了你,害你成魔,是嗎?你告訴我!”錦覓緊緊揪住他的衣襟,聲淚俱下。她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只覺那傷疤像一把鑰匙,開啟了她心中的某個盒子,裡面裝滿了悲痛和悔恨,教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錦覓……”旭鳳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亦是難受,他將她擁進懷裡,低聲說:“沒事了,別這樣,我已經沒事了……”
她卻一把將旭鳳推開,面上盡是震驚:“所以……真的是我?”
旭鳳心如刀割。當年她錯殺自己後,竟生生將已在體內幾千年的隕丹吐了出來,昏睡半年,如今她雖不記得過往,只看這疤痕便難過至此。兵變那日,果然是他二人心中永遠的痛。若他當初能多瞭解她一些,他們亦不會有這諸多誤解和磨難。
“錦覓,你聽我說。”他握住她的雙肩,鳳眸深深凝視她,“我確是被利刃刺穿內丹精元,亦因此重生於魔道,但是……”他似乎下了某種決定,語氣中有些許猶疑,又很快掩飾過去,“殺我之人,並非你。”
“可為何我這般痛苦悔恨?好像那利刃是我親手刺入,我雖不知那段記憶為何出現在我腦中,但那記憶中剜心的痛,卻那般真實,若非親身所感,怎會有這般感覺?”
旭鳳卻不回答,眼中滿是疼惜,只圈了她的身子,低頭吻住她冰冷的唇,溫柔繾綣,極盡纏綿,似冬日暖陽,化開她心頭徹骨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