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烈日正當空。
錦覓一邊洗碗,一邊尋思著重要的事情。
那狐貍仙堪堪提及那修煉法門,旭鳳便出來了,他便三緘其口,絕口不提之前所聊,她亦十分了然的不再問起,想等一會兒有機會了再詢問清楚,哪知吃過了午飯,他便在旭鳳各種淩厲的眼神中匆匆退場了,於是那“雙修”是為何意,錦覓到底沒弄明白。想起他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似乎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上的了臺面的修習之法,要不要問問鳳凰呢?
一心二用,錦覓到底還是做不來,一不留神,摔了個碗,碎了一地。她趕緊蹲下去撿,還未觸到碎瓷片,便教旭鳳攔住,拿了掃帚和簸箕,一點點掃幹淨,倒出去。
旭鳳駕輕就熟的樣子,令錦覓突然好奇起來。其實對於旭鳳這樣道法高深的魔來說,家務什麼的,不是應該是隨便施個術法解決麼?她隨他在此修行這幾日,除了教她修習,他從未用過一次法術,這家中無論大小事,皆親手完成,與普通凡人一般無二,若不看那俊得如同妖孽一般的臉,感覺就是個普通的獵戶。
“鳳凰。”
“嗯?”
“你法力這般高深,像灑掃、浣衣之類的瑣碎事情,為何不用術法來做,非要親自動手?”
旭鳳手中動作幾不可查地一頓,說:“習慣了。”等待的時光總歸是漫長,有些事情做,那錐心之痛似乎也可緩解一些,久而久之,便也成了習慣。
錦覓終是按捺不住膨脹的好奇心,追問:“你叔父說,你原是天上的火神,冠絕六界,戰功赫赫,無人可比,緣何會入魔呢?為何當了魔尊之後又辭去,到這凡間來度日?”
旭鳳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狹長的眼裡彷彿藏著許多秘密。
他思量片刻,才說:“我受了重傷,魂飛魄散之際有一絲魂魄流落在魔界,因緣際會下,得以重生,才會入魔。至於魔尊,原本就應當由更好的人來當。”
聽他這麼說,錦覓便想起了那日所見的幻境,他被匕首刺中,那了無生息的樣子至今令她後怕。他所說重傷,便是她看到的那一幕嗎?那究竟是夢境,亦或幻覺?還是真的發生過?
錦覓看著旭鳳,心中疑惑重重,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卻又總缺了一絲力氣。
旭鳳卻似乎不願在此事上糾結,收拾好了剩下的碗筷,說:“先小憩一下,半個時辰之後教你召喚術。”語罷,便盤腿坐下,閉上眼開始打坐。
錦覓自知他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悻悻然躺上一旁的木塌,看著他閉眼屏息的模樣,心中有些悵然。他雖在她眼前,卻似隔著屏障,教她看不清他的面貌。
就這麼看著他,想著他,錦覓漸漸神思飄渺,墜入夢境。
聽聞那榻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旭鳳才睜開了眼睛,沉沉地嘆了口氣。前塵過往雖有美好,但痛苦亦太多。他盼她記起往日深情,又怕她憶起那些摧心剖肝的苦楚,思來想去,還是順其自然為好。她若記不得,他便與她攜手,共創只屬於他們二人的記憶;她若記起,則他定讓她日後只有甘甜再無苦痛。
他走到榻前,望著她安靜的睡顏,柔情滿懷,輕輕在那白皙的面上落下一吻。無論如何,她已回到身邊,夫複何求。
錦覓正在夢中。
這夢奇怪得很,周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說話聲。
她聽見一個女子正在說話,且是情話。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甚為激動,一口氣連說了好幾個“我喜歡你!”,然後她便聽得一個男人說:“我娶你。”
她的八卦之心瞬間被激起,遂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男的說:“你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做我的王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