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不經意地朝那劉二狗的方向瞥了一眼,見他是個高壯結實的漢子,聽了那幾人嘲諷的話也不生氣,憨笑著摸摸頭,紮的馬步倒是比那孫哥幾人還要標準些。
走到哪都有這種事發生啊。葉挽收回視線,只見那幾個在人群中轉悠挑人的千戶長越發地走近了。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千戶在葉挽的正前方停住了。這小子雖然看上去瘦弱,手腳也纖細,可是周身卻縈繞著一股令人忽視不了的有力氣質。他踢了踢葉挽紮馬步的腳,竟然紋絲不動。
“回千戶,小的葉挽。”葉挽淡淡地開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動作依舊。
那夫長點點頭:“操練完畢後別走,在校場等著。”意思居然是挑上了葉挽。
周圍另外幾個沒被選上的紛紛驚訝地看著葉挽,這麼個瘦弱的豆芽竟然被挑上了卻沒有挑他們?憑啥呀?
那夫長另外走向了劉二狗的位置,跟他說了同樣的話。然後再四下看了看,沒有另外挑中的人便離開了。
“我靠,這夫長啥眼神?怎麼挑了個傻子挑了個弱雞?”
“就是啊,竟然只看我們一眼!”
“呸,這兩家夥一定早就拍好那個夫長的馬屁了!”
葉挽對這些故意說得大聲地叫囂聲充耳不聞,卻見先前說話的那孫哥漲紅了臉,咬著牙沖了出去。
“誒,孫哥你幹嘛去?”
午後,未時末,操練完畢的號角響起,上頭的挑選也結束了。
其餘眾人再不甘也只能看著校場上留下的被選中的五百人罵罵咧咧地離開校場去了夥房。
先前沒有被選上又跑走的孫哥卻也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甚至臉上隱隱得意。不過就是個看人眼緣的小小選拔,他只要隨意去跟姐夫求個饒,讓姐夫去跟另外幾位千戶打聲招呼就輕輕鬆鬆地留下來了。
葉挽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在意,而是鬆了鬆方才操練長槍而痠痛的纖細手腕,不禁嘆氣。只不過是練了五六個小時的馬步和長槍而已,手腕和腿就痠疼成這樣,如果說要恢複自己從前的體能,還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你,你叫啥名字?”一個憨厚的聲音湊近了葉挽,那高大的劉二狗站到了葉挽身邊好奇地問道。
葉挽抬眼看了看他和自己身體的差距,不由抽了抽嘴角。他們倆還真像是彭彭和丁滿。她回頭朝劉二狗露齒一笑,友好道:“我叫葉挽。”
“葉挽……夜晚,嘿嘿,你名字真好聽!比俺的好聽多了。”劉二狗傻傻地撓了撓頭,露出憨笑。“你說,夫長叫俺留下來,是不是表示俺被選上去剿匪了?”
葉挽點點頭,見那劉二狗露出了單純興奮的笑容,不由也好心情地一笑。
正說著,都督萬奪和昨天那位赤羽將軍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位千戶長和百夫長。
果然,與孫哥所說無差,其中一名千戶開口喊話道:“小子們聽好了!咱們隔壁向楠鎮五百裡外有個橋頭村,最近有山匪滋擾,約莫數百人。都督仁愛,特派咱們前去剿匪。你們被從一萬新軍中選出,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可千萬不能讓都督失望!”
五百新軍們都隱隱興奮,才入伍月餘,就有這樣能快速立功的任務派下,真是天大的好運!要知道,這也算是立軍功呀!
“都回去整裝整裝,咱們即刻出發!”
“是!”
看著人群中面目平靜波瀾不驚的葉挽,萬奪低聲對身邊的赤羽說道:“這個小子竟然也被下面的人選中了,看上去確實有點本事。你之前問我要他的軍籍看,可有什麼問題?”
赤羽摸摸下巴道:“看上去很正常……雲州首富葉家的義四公子,被家中嫡兄排擠哄騙入軍營,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再看看再說。”
人群中,葉挽對赤羽饒有興致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恍若未見,臉上適當地帶著其他人一般地興奮笑容。
……
葉府。
“大老爺,有四……四公子的訊息了!”舒臺院內,一小廝上氣不接下去的跑來,連忙高聲喊道。
書房內坐著一個面目清和的中年男人,氣質泰然,正專心致志地提筆練字,聞言手一抖,墨汁掉在宣紙上染出一個大墨點,毀了他先前寫好的一副字。中年男人卻並不生氣,面帶喜悅地揮手問道:“如何,挽哥兒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