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便明白了沈若木的意思。顧櫟不知道得出來來什麼結論,道:“話是說開了,但是,我們現在到底在哪?”
……
合著這還有一個沒搞清楚自己在哪的。
墨羽無奈,張嘴想說什麼,耳朵卻捕捉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一絲海浪聲:“反正肯定不在臨淵國裡了。八成可能,出去了我們就能見到雲家那個中二貨了。”
沈若木問:“雲旎在這?”
墨羽勾著唇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只是墨羽的指尖一直沒有離開過袖口的那把輕薄的刀片。
三個人從密林裡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四周被一望無垠的海水籠罩著,墨羽站在礁石上向遠處看了一眼,天水相隔的一線靜謐至極,一輪孤月也穿不透那遠處的黑沉,顯得有些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不是說出來就能看到你那死對頭嗎?”就算眼下是被困小島上,顧櫟還有閒心打趣墨羽。
墨羽側頭用下頜點了點某處,道:“顧櫟你是不是老了眼神也不好,咱這是明顯來晚了,沒趕上大戲。”
顧櫟順著看去,只見礁石後,一處不太起眼的地方仰面倒著一個人。顧櫟看了一眼墨羽,卻是招呼了沈若木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墨羽:……
這倆男的怎麼回事?他倆什麼時候那麼熟了?墨羽想了想,還是湊了上去。
只見顧櫟看了看自己家的傻兒子,又看了看沈若木,嘖了一聲,十分自覺的一臉紆尊降貴把人拉到了一旁乾燥的地方。
墨羽用指尖指指心口上一把薄薄的刀片:“致命傷在這。這刀又薄又小,是用來當暗器防身的。”
顧櫟半蹲著看人,把人泡的半腫的手抬起來,皺眉看了一會,道:“兒子,看我。”
墨羽聞言抬眸看去,只看到那被泡出巨人像的手,怕倒是不怕,就是略微噁心了一點。墨羽頓了半晌,道:“顧櫟,你有病嗎?”
顧櫟嘖了聲:“你不認得他?”
卻是沈若木開口:“羅欽。雲夫人的貼身侍衛。”
羅欽?
墨羽俯身看他那張蒼老的臉,道:“我是認得這個名字的。雲夫人的手札裡說過,羅欽是個忠義之士,但是他不是早就自刎了嗎?”
對,羅欽在白家出事時候就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畏罪自殺,當時雲夫人手段之狠辣,到現在還是飽受詬病的一點。
墨羽伸出兩指探了探他胸膛的暗袋,剝開溼透的衣服,只找到了一根髮釵。通體是軟金掐絲,到頭是一隻神態自若的鳳凰,嵌這一顆若血的紅寶石。
這支髮釵……
墨羽在手裡轉了轉,道:“這不是雲旎十歲生日宴的時候帶的那支鳳釵嗎?”
“我看看。”沈若木接過,看了一眼道:“不是。”
“雲家女素愛鳳釵,但是雲旎喜歡點翠的素釵。”沈若木解釋道:“這支當是雲夫人的。”
顧櫟聽著,睨了眼墨羽貌似平靜無波的臉色,悄悄給沈若木豎了拇指。
是個鐵直男。
墨羽傾身,用兩指把那支髮釵捏著搶回來,道:“是嗎,她喜歡的你記得還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