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既是國事又是喜事,隨著婚期漸近,穎城上下一片喜氣洋洋。主角之一燕景迤每日為國事繁忙,偶爾有個空閑,也是不得休息,被人圍著量體裁衣,熟悉大婚禮儀,是以,近月餘下來,他也未得空出宮一趟。
天氣越來越冷,一夜醒來,開啟門一看,處處銀裝素裹。子兮兩臂撐開,扶著門框,嘆道:“終是下雪了!”她撥出的熱氣轉瞬即逝。
子兮轉身回屋,拿了件白狐大氅披上,感覺身上暖和了許多,這才再次出門。一腳踩下,積雪“咯吱”作響,她笑了笑,這雪還在下,院子也還沒來接及清理,有雪粒飄到自己的鞋上,她也毫不遲疑地再次邁步。
堪堪走至風院門口,便見迎面一個人腳步極速地跳躍而來,厚厚的積雪毫不影響他的動作,一串腳印在他身後逶迤而來。
“怎麼了?”子兮停下腳步,等他近前。
“姑娘!”來人臉色漲紅,大口地喘息,噴薄的白霧直鋪子兮面頰,子兮輕輕皺了皺眉。來人也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臉色更紅了。
子兮看著他,等他平靜。
“姑娘,”風和終於緩過來氣,只是臉色還有些紅,風吹來,他額角的汗珠一涼,竟忍不住一個哆嗦。
“回屋再說。”子兮邊說話邊轉身,風和也跟在她後面往裡面走。
子兮回屋內,摸了摸桌上的水壺,不出意外地,入手冰涼。她嘆了口氣,“還是顏兒在好啊!”
“不若屬下去調個丫頭過來。”風和聽到她的話,以為她說沒人照顧。
“不必。”子兮搖頭拒絕,自己坐下,也示意風和坐,“只是苦了你沒杯熱水喝。”
“屬下無礙。”風和慌忙連連擺手。
子兮扯了下唇角,眼底卻無甚笑意,繼續方才在門口的話題,“什麼事這般急?”
風和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姑娘命屬下時刻注意著燕國皇宮,今早天不亮,裡面有人傳信出來,五更左右,燕帝傳了相國李大人,太傅韓大人等幾位重要官員進宮。”他聲音略顯低沉。
“嗯?”子兮輕輕蹙起眉毛,看著他問:“太子並幾位皇子呢?”
“太子並宮外的皇子都進了宮。”風和連忙回答。
“嗯。”尚未完全聚攏的眉頭一下子疏散開,子兮嘴角隱隱帶有幾分笑意。見她高興,一絲笑意也不自覺地爬上風和臉龐。
“讓人繼續守著。”子兮心安定,隨即站起,並再次強調,“只讓人盯著便可,不必有其他動作。”
“是。”風和比她動作更快地起身,聽了吩咐,立馬應聲。
“嗯。”子兮又笑了笑,這是近一個月來,她露出最真心實意的一個笑。“此事已成定局,一時半會兒不必著急,先去前面吃飯。”
“外面還在下雪,姑娘不必出去了,屬下去前面吩咐一聲即可。”風和連忙往外走。
“哎……”子兮喚住他,再次一笑,“許久不曾好好欣賞風景了,今日雪景難得,遠眺燕山雪景也不錯,不必麻煩他們再送過來了。”
“是。”風和不再多言,閃身到一邊,讓出前面的路,等著子兮出去了,自己關好門,才跟在她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
剛過完年的喜慶還未散去,穎城便迎來了十數年來的盛事。韓國的送親隊伍從新鄭出發,來到穎城要幾個月,因此,為了不耽誤大婚,燕景迤去年回到穎城之後便著手命人去新鄭接親。
二月二十八,韓國的送親隊伍,已在距離穎城三十裡外駐紮。第二日七皇子燕景遷奉監國太子之命攜禮部官員前去迎接。
送親隊伍浩浩蕩蕩進了穎城,初春風料峭,穎城之內,卻是萬人空巷。明月公主一行人在驛館下榻,只等幾日後大婚。
是夜,子兮來看明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