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謝琪安如釋重負,直覺的一陣天旋地轉的虛脫,她看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從沙發後面向自己衝過來,只是很難過的低低叫了一聲:“言俊……”
人便徹底的癱倒了。
“你怎麼來的?”
極度震驚之後的南言俊語氣更加嚴厲的質問道。
謝琪安忍不住無聲的哭了,她歇息了一下讓自己的情緒得到一點控制,才低聲的弱弱的回答道:“我打不通你的電話,你姐姐也打不通……我很擔心你……”
“你是怎麼來的?”
南言俊沒有去理睬謝琪安的解釋,提高了聲音,再一次厲聲質問道,好像謝琪安真的是一個被他抓住的進屋行竊者。
“我……從碼頭,走著來的……走了很久……真遠啊!”
“瘋子,腦殘的笨女人,你想作死嗎?我的天啊,簡直就是神經病,你是不是港臺劇看多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被你感動了?神經病,你怎麼沒有被雷電劈死?你怎麼沒有掉下水道里?我差點就一板凳砸在你腦袋上了你知不知道?你……”
南言俊終於罵不下去了,他跪在地毯上把渾身冰冷的水淋淋的謝琪安緊緊的摟在懷裡,謝琪安拼盡最後一絲氣力一下子死死的箍住他的脖子,把一張全是亂七八糟雨水汗水淚水的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脖頸處。
洗乾淨裹進毛毯裡的謝琪安倚在床頭聽見外面房間裡南言俊非常惱火的在給他姐姐打電話。
“……你以後不要多管我的閒事好不好啊姐?會害死人的你知道嗎?啊?我這裡在刮颱風你不知道嗎?打雷下雨我關機一會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裡是別墅區,很安全,什麼?你還通知了安雅?姐,你到底想幹嘛?我怎麼和你說的,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只是想安靜幾天,有事我自己會通知他們;行,行,我搬家,馬上就搬……”
然後可能南姐做了什麼妥協,謝琪安聽見南言俊氣哼哼的說道:“那行,就這樣,我沒事,不要叫她來,知道吧?”
末了又語氣放軟的低聲說道,“姐,我求求你,你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好吧,不要告訴媽……還有……雪兒,我已經夠煩的了。”
然後他結束通話電話,在外面沉默了很久才進來。
黑暗中他慢慢地走到床對頭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用手機照了一下明,點燃了一支香菸。
謝琪安心裡七上八下的倚在床頭,她真心想阻止他抽菸的;想想又算了。
房間裡陷入一片靜寂,謝琪安才注意到外面的風聲好像小了很多,轟隆隆的雷電和嘩啦啦的雨聲卻似乎越來越大了。
南言俊手裡拿著點燃的香菸,過了很久才抽一口,然後,謝琪安聽見他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
想了想,她鼓起勇氣打破沉默,用歉疚的語氣輕聲說道:“對不起……天亮我就走。”
南言俊似乎勃然大怒,使勁的彈了一下菸灰,訓斥道:“胡說什麼呢?好好的焐著……”
然後又猛然的煞住怒氣,換了種語氣說道:“別胡思亂想,不要感冒了,別指望我伺候你,我是不會照顧女人的。”
然後他熄滅了菸頭,走到床邊,在謝琪安身邊躺下。
謝琪安動也不敢動,過了一會兒,他拉開謝琪安身上的毯子,然後把她還有些發涼的身體整個的擁進懷裡。
嗅著他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溫暖的安然的氣息,疲累已極的謝琪安頓時意識一陣渙散,她什麼也不想說了,只是把身體儘量的蜷縮排他的懷裡,很快,她就沉沉的睡去。
天快要亮的時候,謝琪安果斷髮起高燒來了。
這種結局其實是毫無懸念的,在那樣的狂風暴雨裡跌跌撞撞的跑上快兩個多小時,除非她是鋼鐵俠,不感冒倒真正是奇事了。
南言俊一覺睡醒,突然的才摸著身體已經燙得厲害的謝琪安,頓時急得不成樣子,用力搖著謝琪安叫道:“琪琪,你怎麼樣啊,怎麼高燒成這樣?我叫救護車把你送醫院。”
謝琪安趕緊的哼哼道:“別……我就是感冒了,不要大驚小怪的,叫啥救護車啊……感個冒很正常的行吧,天都沒有亮呢……你不是有很多藥嗎?看看有沒有我可以吃的?”
南言俊趕緊爬起來,外面的風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隱退了,只聽見刷刷的雨聲依舊下得不可開交,他習慣性的嵌了一下壁燈,房間裡頓時一片出乎意料的光明,原來這個小區裡已經恢復了供電。
南言俊開啟抽屜,在那一大堆藥裡扒拉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謝琪安可以服用的阿司匹林,畢竟他得的不是感冒,很多都是用於他身體消炎康復的藥。
昏頭漲腦的謝琪安鼻塞的嚴重,面孔都有些浮腫,渾身虛軟無力,骨節疼痛到腳趾手指都疼,她聽著南言俊趿拉著拖鞋去放了自來水,插上水壺電源,卻一句話也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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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會兒,南言俊才把她從床上拖起來倚在床頭。
謝琪安身上胡亂的穿著南言俊一件襯衫,他的衣服在她身上顯出可笑的寬大,彷彿可以整個的把她的身體包裹住,那種男式襯衫堅硬的衣領襯著她單薄的鎖骨似乎更加透明。;
他給她端過一杯剛燒開又冷卻了好大一會的白開水,又拿起一盒阿司匹林。
謝琪安有些困難的微笑道:“對不起……倒給你添麻煩了。”
南言俊把臉扭過去,顯然他不想和生病的謝琪安一般見識,忍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