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幾顆呢?”
謝琪安看南言俊給她從藥片方塊上劃出阿司匹林膠囊,只得沒話找話的問道。
“成人三顆。”
南言俊悶悶的的回答道。
“你……”謝琪安終於有氣沒力的說道,“身邊幹嘛不留一個人照顧你?”
南言俊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生氣的說道:“難道我就不能獨自一個人安靜一下?”
然後他又用命令的口氣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趕緊把藥吃了,看看能不能出些汗……能出汗就會好一些,這沒完沒了的鬼天氣,等雨小一點我叫車送你去醫院。”
謝琪安不禁有些吃癟,再加上高燒的頭昏腦漲,渾身上下全是說不好的難受勁兒,她也實在是沒有氣力和他較論,只得順從的從他手裡接過三粒阿司匹林膠囊,南言俊趕緊端起那杯溫開水遞給她。
謝琪安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一半是生病,一半也是過度的疲累,南言俊把她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突然看見謝琪安竟然還奇怪的穿著他的一雙襪子。
南言俊不禁搖搖頭笑了一下,然後他就驚恐的看見謝琪安的兩條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磕碰淤青,他趕緊掀開蓋著謝琪安下身的毛毯,心頓時又感到一陣絞疼起來。
只見她從兩條膝蓋開始,全部都是淤青發紫的磕碰傷痕。
可以想象她昨天晚上從碼頭跑來,一路到底摔了多少跤。
但是,她居然一個字也沒有告訴他。
她只是在不停的小心翼翼的詢問他的安危。
見鬼的,他一個大男人呆在一幢風吹不到雨淋不了的房間裡會有什麼危險?簡直就是科幻片看多了,難道還有喪屍來襲伏地魔現身不成?
南言俊不禁順手去拉開她腳上的襪子;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穿上他的襪子,難道她的腳也傷的很重?
然後,他看見了那條他買給她的手鍊,竟然被她戴著左邊的腳踝上。
細細的手鍊扣在腳踝上,無論踝骨上面的腳頸有多麼優雅,總是顯得有一點點緊,她腳踝上的肌膚被勒出一圈淺淡的粉紅色印痕。
她穿上他的襪子,一定是不想他看見那條鏈子。
南言俊忽然覺得不能原諒自己,從她昨天晚上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他竟然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以至於她滿心的都是害怕打擾了他的惶惑。
雖然,他只是想表達一下她不珍惜自己的氣憤,卻忽視了她其實對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仰望。
就像她小心翼翼的藏起這條手鍊。
她所有的強硬原來不過都是偽裝。
她只是不想他知道,她只是想把所有的事實所有的心思更深的藏起來。
他捫心自問,並沒有給她多少,她卻竟然是這樣的擔憂著他嗎。他一直痛恨著她,她也許只是想保護自己,只是想在他這裡能夠,哪怕有一點點的自尊。
他只是想著她攀上了別的男人,蔑視了他,他卻從來未曾顧及她的委屈她自感卑微的無法言說的情感。
現在,南言俊再一次的意識到,她只是一個簡單的樸素的女孩。
一個普普通通重感覺的女人。
他一直都很清楚,她對於他並沒有多少奢望。
現在越是清楚這一點,他越是覺得不能釋懷。
忽然之間,他想起酒吧初遇的那晚,他是捕捉住了她的一絲慌亂和青澀,正是這種感覺讓她成功的惑了他。
正像那句話所說的,好奇害死貓。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混合體,而他這隻從來就非常淡定的貓竟然一下子就被她挑逗起了好奇,她惑了他,突然的就讓他找到了那種最美好的返璞歸真的感覺,卻又滿臉無辜的亟欲逃離。
顯然,她並不能真正的適應情婦秘密情人這類角色。
骨子裡,她還是一個傳統的羞恥感強烈的好女孩。
可是,她到底還是留在他身邊,自己只需任何一個毫無理由的藉口,一個柔情的小把戲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羈絆住她,讓她像一朵微風中盈盈盛開的甜美花朵一般,安靜的無害的尾隨他左右。
滿心歡喜的享受著他或真或假的給予,從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