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大的娃了,也是聽得懂人話了。雖然只限於媽媽的話,但還是轉過頭去抱爺爺。在祖爺爺滄桑的臉上印了個大大的吻,留下一串濕潤的口水印。杜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小寶寶的腦袋——
“叫杜炎彬怎麼樣?”杜老輕輕地開口詢問道“小澤是水字輩的,那麼下一代就是火字輩。”
沈悅點了一下頭“杜炎彬。土木火五行全了三行,不錯。”
她相信老爺子早就給重孫子起好了名字,也好,就讓長輩賜予一個,保佑孩子將來平安延年。
杜老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杜以澤,彷彿下了很重的決心似的“那好,孩子的監護權就轉讓給你。”
於是孩子的撫養權問題塵埃落定。
離開別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盡管杜老希望他們在上海辦婚禮,但是杜以澤還是堅持去北京籌備。這點沈悅很理解他,畢竟孫子和爺爺之間的隔閡已深。杜以澤希望接下來的人生每一步都是自己主宰。
而不是要離別就離別,要分開就分開,以所謂的愛護名義。
那樣只會弄得滿身狼狽,而情不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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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
杜以澤以杜氏集團的名義公開乾陵失竊的文物,並且召開了記者會。
期間,沈悅在北京的杜氏集團內部也得知了許多事情。包括杜以澤之前不願提及的一些黑色內.幕。
原來自從兩年前她在倫敦失蹤之後,杜以澤幹下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包括把孟家弄碎了,包括把孟家的天之驕女弄進了精神病醫院。以及,他原來是從一種殘忍的渠道瞭解到了自己的訊息……後來,該入獄的入獄。沒入獄的也入了土。
尤其是看到一張照片——一年前瘦骨嶙峋的杜以澤,沈悅忽然間就産生了一種負罪感。一開始這種情緒還能承受,然而在杜以澤回家之後,她不由得在杜以澤回來的時候從後面抱住他,告訴他“對不起。”
“先吃晚飯。”他說的曖昧“以防夜裡餓著。”
於是那一個晚上,他們繾綣到了很晚很晚的時候才相擁而眠。
一週後,捐贈的事宜提上了流程。
杜氏集團召開的記者會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一連幾周報紙頭條連續一週都是這個話題。無數香港的,東南亞的收藏家也紛紛趕到北京來目睹絕世珍寶,一時間杜家的風頭大漲,所有名下的股票都一線飄紅,甚至政府也加大了對杜家拍賣産業的扶持力度。
古董的捐贈儀式是在故宮舉辦的,高朋滿座,媒體雲集。杜以澤在捐贈人一欄上並排寫上她的名字“林悅”——
筆落下的剎那記者呱噪,鎂光燈閃閃爍爍“杜先生,這位林悅女士是什麼人?為什麼也是捐贈人之一?”
“她是我的妻子。”
“哦。”會場一時間響起了一陣驚嘆,但也有國內的娛樂媒體記者抓住了要點“杜先生,您似乎並沒有結婚。”
“我結婚了,只是不方便公開。”他辯解,淡淡的笑容在別人眼中是禮貌和風度。但在電視機前的沈悅看來,這個笑容的意味著——他很享受宣佈的這個過程。杜以澤打什麼鬼主意不用說她也明白。因為不想參與所以不去現場。
又有女記者問道“但是您一直沒有公開您妻子的訊息,今天為什麼要忽然宣佈?”
“這並不忽然,我已經思考了很久。她是我的妻子,也是一直陪伴我走過許多磨難的女人。她應該有這個權力享受和我一樣的榮譽。”
沈悅慚愧,杜以澤說大話從來不臉紅。誰都沒有陪誰走過一路,包括親密如他們。
“咔咔嚓嚓”的聲音絡繹不絕,底下又是一片竊竊私語。還有人問道“杜先生,您的妻子是什麼人,可以簡單介紹下嗎?”
會場又安靜了下來。
只見絕世風采的男子柔情似水道“我的妻子是個很內斂的女人,她和我很久之前就認識,現在我們的孩子已經會喊爸爸了。”
電視機前的沈悅笑,笑得面膜都要裂開了——好像兒子還沒喊過杜以澤“爸爸”。其實印象當中,兒子只喊過一個男人爸爸。但是……那個男人並不是他的爸爸。之後不管她怎麼糾正兒子的認知,都沒喊過杜以澤爸爸。
反正還是小孩,她不著急,杜以澤更不著急。
但是如此公開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也是夠……不要臉。
撕開了面膜,電視節目也換了頻道。她走到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的臉蛋——雖然沒有了當初的年少青澀,但是一種成熟的風韻慢慢改變了容顏。五官由內而外都變得更加從容柔和。從前她以為只有漂亮的女人才談得上動人,現在才知道許多當了母親的女人都是格外動人的。因為“母親”二字本身就很偉大。
但是,現在她要適應另一種身份了——妻子。
這個身份或許對於許多女人來說很難,慶幸的是她遇到的男人並不想為難她。
等了不久,她就等到了杜以澤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