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一介布衣,前不久剛任左散騎常侍,蕭將軍自然會覺得面生。將軍威名如雷貫耳已久,常某這回也是第一次見真神呢。”
“哦,原來是朝廷新貴。”蕭烈吃不準常久的話,散騎常侍可是天子身邊之人,品低位尊,一般都是年高德劭學識淵博之老臣方能得任,常久年紀輕輕,便任此職?
“什麼新貴舊貴,國泰民安,混一碗飯吃而已。不若將軍,乃國之棟樑,家國安危繫於一身,須臾不可或缺。常某生平嚮往的,便是將軍這樣叱吒疆場的英雄,百無一用是書生,來,常某敬將軍一杯。”
酒多話長,常久漸漸有些不勝酒力,蕭烈仍神清氣爽。
他對常久的話嗤之以鼻,什麼叱吒疆場的英雄,都是當面哄人的鬼話,不過是為了方便背後下刀。
他若真是英雄,常久何必來此?
蕭烈自斟一杯,舉至常久面前,開門見山地問,“咱們也無須繞彎說話,蕭某此來,是想知道常大人準備何時動手,捆了蕭某回京謝罪?”
常久一驚,酒醒了不少,正色道:“將軍何出此言。”
“長安城裡上上下下都說蕭某勾結突厥,要反了,不是麼?”蕭烈目光如炬,咄咄逼人迫住常久,不容她迴避,“不然,常大人為何來此?就只為聽朔風獵獵?”
常久斂容,毫無懼色地迎住蕭烈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問道:“常某若真信了那些流言,會來自投火坑麼?”
“你便不願來,朝廷要你來,你便得來。”蕭烈眯縫著眼,冷笑。
“天子要常某來,一來嘉獎將軍犒賞三軍為國守邊不憚辛勞,二來撫安降戶,使他們得蒙天恩,安居樂業。天子雖老,也不糊塗,真要捉將軍回長安,會遣常某區區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來?”
常久飲盡一杯,冷下臉來,逼視蕭烈,字字如刀,“常某相信,蕭將軍文武兼備智勇過人,必不為此雞鳴狗盜之事,真有什麼差錯處,也定會面縛自首長安,何勞人來?”
“咣”地一聲,蕭烈目光血赤,將手中酒碗猛地墩在炕桌上,碗中酒水四下亂濺,灑了常久一身一臉。
他一抬手,捏住常久左腕,略一用力,常久便覺腕間疼痛欲折。
蕭烈語鋒刺人,“常大人,不要在蕭某面前玩心計,須知蕭某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常某明白。隨時恭候。”常久亦不示弱,她正是要激他一激,看看蕭烈的真面目。
蕭烈果真要反,必會取她性命,他若不反,不會動她一根毫毛。常久命不值錢,但取不取常久性命是反不反的一個明證。惹毛朝廷,便是地動山搖。
常久在長安,多次與太子爭論,聲言他不會反,那些傳言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專門散播出來蠱惑人心,意欲火中取栗的。
蕭烈逼她,她亦步步緊逼,不過是想更加確定自己所言不虛。
蕭烈鬆開手時,常久腕間已是一片烏青,十分可怖,常久掃了一眼,並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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