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經理,什麼謝老爺子。他們不看好又如何,反正她江氏棠棠這輩子是賴定眼前這個男人了。
程陸去醫院超市買回黃桃罐頭,又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他把罐頭啟開,連同勺子一起遞給江棠棠,“吶,還跟小孩兒似的,一進醫院就要吃黃桃罐頭。這種東西少吃一點,對傷口恢複沒好處。”
江棠棠不接,揚著下巴指向一旁的謝申,“你給他。”
謝申瞭然,伸手要去接程陸手裡的罐頭,“給我吧,她手上沒力氣。”
程陸冷哼,瞥他一眼又看向江棠棠,“凡事靠自己,別吃口東西都要男人喂。你以為這天底下男人都跟你舅一樣任你差遣呢?”說著錯過謝申的手,徑直將黃桃罐頭擺到床頭櫃上,“你自己吃,舅舅還有話要和他去外面說。”
江棠棠扯過謝申一隻胳膊護到胸前,“不要,你有話就在這兒說。”
謝申看出程陸有氣,還只當他是怪自己沒及時接電話沒有第一時間趕到。他拍了拍江棠棠拽著自己胳膊的兩隻手,“乖,我們就出去一會兒,就在外面走廊。你有事喊一聲就能聽到。”
江棠棠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手,“那你們長話短說啊,我一個病人不能自己呆的,特殊時期容易産生極端情緒。”
程陸撇嘴,“你平常時期情緒也挺極端。”又對謝申冷聲道:“走吧。”
白熾燈徹亮的過道上,兩個男人各懷心思,為的卻是同一個女人。
程陸先開口,直接了當,“謝先生,今天這事兒要是棠棠在自己店裡出的事。我除了要向肇事者追責,也只能怪我們自己運氣不好。”
謝申眉峰緊蹙,聽他這樣說,這裡面還有別的隱情。
程陸繼續說:“但是相機店離出事那個夜排擋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原本根本不會被波及。要不是你家老爺子把她叫去夜排擋對面的茶社談話又把她一個人撇在那兒,她也不至於遭這通罪。”程陸手撐在扶欄上,氣勢陡然上升,“這是個意外,我不想把責任歸結在你家老爺子身上,但也沒辦法客觀到覺得這事情和他一點兒幹系都沒有。”
“是,我們家沒你們家那麼家大業大,棠棠她沒你謝申那麼學識淵博履歷驚人,但她從小就被我們一家人捧在手心裡養大的,沒道理養了二十多年送到你們家讓你爺爺那麼欺負。”
程陸連著發洩一通心中憋悶的話,明知自己這是在遷怒,卻又無法剋制住情緒。
他看向謝申,只見他臉色冷寒,眸光淬冰。
他們兩個各站一邊,有人從中間走過,感覺到謝申那全身的森然氣場被凜得渾身戒備,下意識就往另一側偏身加快腳程穿過去。
謝宅。
盛佩清陪著謝知行在前廳看電視裡的養生節目。梁媽切好水果端過來,“瞧瞧這野生獼猴桃多新鮮,小陳他爸爸前兩天剛從他們家後山上摘的。老爺子,太太,快嘗嘗。”
盛佩清挑起一塊嘗,“真甜。”想了想問:“梁媽,這獼猴桃還有多的麼?”
梁媽:“有,有的是。有些還沒軟,得再放一放。”
盛佩清點點頭,“那你去挑一些個頭勻稱的,裝一籃讓小申給棠棠送去。”
謝知行鬆口約見江棠棠,在她看來就是實質性的進展,於是談起小姑娘也不再遮遮掩掩。
梁媽笑道:“好嘞,我這就去準備。”
盛佩清又道:“噯對了,咱老爺子明天不是就要和棠棠見面麼,那幹脆讓小陳帶著得了。”
“對對對,還是太太周全。”梁媽轉身往廚房去。
謝知行見梁媽走遠,才沉沉出聲,“你還是讓小申帶吧。”
盛佩清不明所以,“小申他今天不回來,明天讓小陳順路帶去不是更方便?”
“哦。”謝知行狀似平靜,“明天我就不過去了。”
“爸……”盛佩清心有疑惑,也有不好的預感,“您這是……”
謝知行瞥來一眼,“怎麼,我的行程還不能自己安排了?我……”
話未說話,身後大門倏地被人重重推開,謝申一身風塵疾步闖進來。
謝知行和盛佩清皆是一愣。
等人走近,盛佩清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重的煙味,訥訥道:“兒子,你這是……”
謝知行已經起身,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冷著眉眼道:“這是抽了多少煙,啊?就這樣回來,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謝申舌尖輾過前顎,冷冽目光相抗。
“你還和我說規矩?”他冷呵一下,轉而怒聲:“我以前就是太守規矩!”